他將水放置一旁,把我從床上輕輕地扶起來,其中的小心翼翼令我感概萬分,這還是那個從前動不動就拿死來要挾我的段憐花麼?
端過水,放置於我唇邊,他輕聲道:“暫且少喝一些,潤潤嗓子。”
我點頭,就著他的手抿了兩口,減去了喉嚨中的幹澀。
而後,他又輕輕將我扶下:“你身上的毒已解,不要當心。”
我眨眼。
段憐花輕笑一聲,俯下`身子,用食指骨節刮了一下我的鼻頭:“我從未見你有如此乖巧的時候,往日每每見了我,都像一隻淘氣的貓,總是不聽話……”
請容許尚在病中的我虎軀一震,這絕對是兩世以我來聽過最肉麻也最滿足我虛榮心的一句話。當然,也是我聽過後感覺最奇怪的一句話,因為從沒想到段憐花的口中還能說出除了恐嚇之外帶著如此具有調情意味的話。
因為距離太近,是以我清楚地看到了段憐花頭上的白發,之前沒有過的白發。
抿了抿嘴,我問他:“你是喜歡上我了麼?”
他笑:“是。”毫不猶豫。
“你確定?”
“是。”
“你要是喜歡我,還會給我下毒?你騙人呢!”
他笑的更加愉快了:“是。”
我歎氣:“你果然是在騙我,因為你本沒給我下毒。”
他點頭:“是。”
“你是小狗麼?”
他哈哈大笑起來:“不是。”
“那你是誰?”
“是喜歡你的人,是想和你好的人,是想和你過日子的人。”
聞言,我愣住,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是我頭一次遇到如此□裸的表白。上次遭表白,對方是東方吟書,但也沒說的像這樣直白。
屋內的安靜,使得氣氛有些尷尬。段憐花拍了拍我的手,道:“你才醒,要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點頭:“恩。”
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後,段憐花方才離去。
伸出胳膊,膚色已經恢複正常,我果然是個命硬的主,這麼多次要死的時候都活過來了!
接下來,開始慢慢的養病曆程,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大熱天的,隻能躺在床上。隻是當病恢複的差不多了,後背上也因此長了痱子和褥瘡,又癢又疼,為此,又開始給背部治病,內服外用。為此,段憐花將我轉移到他的避暑山莊中。
在這期間,段憐花白天要去政事堂,下午回來之後對我的衣食住行又親力親為。
有時,我看著他,會忘了他是段憐花,惡劣的段憐花……
這天,是休浴日,大早上段憐花就將我帶到白玉蘭園中。
平日裏他穿的衣服都是深色係的,今天倒是穿了見月牙白暗花緞直綴。他原本傾國傾城模樣,八尺高的身量,帶上溫和的笑意,的的確確好似天上謫仙。
也正是這副樣子,讓我不由心醉。
唉,心中暗道,我果然是個膚淺好色之徒。
段憐花喜歡白玉蘭。他沒說過,但他的府邸和這避暑山莊中都種滿了白玉蘭,可見他是喜歡的。
“你想練功?”段憐花問我。
突然而來的問題讓我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答道:“隻是想飛起來,然後練點花哨功夫,裝裝樣子。”
段憐花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朝我微笑:“鍛煉一下`身體也是好的。”
他有接著道:“這些天,我請了假,這些天你便跟著我學吧。”
我問:“你請了幾天?”
“三日。”
我道:“三天能學個毛線啊……”
“以後可繼續讓青霜青蓉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