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
但不可否認,所有人都被他的模樣迷住了,他們不再喝酒,也不再交談,眼睛裏沒有不屑和輕視,並非僅僅因為不敢,更多的則是因為……敬佩。
何翩翩心裏動容不已,而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唐靜悠則是緊皺著眉,低頭看向了她。
何翩翩被那道微冷的目光盯得脊背僵硬,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卻在她眼裏看到了些責備,但稍縱即逝,片刻便又是一片清澈冰涼的空曠,那是徹徹底底的荒蕪,好似木偶一般。
第二十章 ...
蓮豈這一場戲唱得台下鴉雀無聲,直到他唱完最後一個字,台下眾位大臣仍無法回神,等他卸了妝換回官服坐回了位置上,其他人才漸漸反應過來,慢慢地開始恭維和奉承。
殷飛煙漫不經心地睨了一眼並不看她的蓮豈,撫了撫額角,柔聲道:“蓮公公的《嫦娥奔月》唱得極好,哀家甚喜,意猶未盡,但哀家有些不舒服,恐不能在此與眾卿家一同繼續欣賞,蓮公公可肯到寢宮為哀家續上一段?”
溫柔的男人不是不會涼薄,溫柔的男人一旦涼薄起來會更加徹底。蓮豈聞言微微一笑,起身鞠了一躬,得體而疏離道:“微臣的榮幸。”
殷飛煙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他會同意,懶洋洋地起了身,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宴喜宮。
洛少艾看著她的背影,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並沒去注意令他不高興的罪魁禍首,而是將視線倏地落在了無辜的何翩翩身上,陰鷙的眼睛裏帶著輕視和些許失望。
他在失望什麼?失望何翩翩並沒有那個本事拴住蓮豈,讓蓮豈不要接近自己的母後?
何翩翩尷尬地不去注意那道冰冷的目光,扯了扯蓮豈的衣袖:“七叔,那我怎麼辦……”
蓮豈拍了拍她的手:“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乖乖在這等著。”
“哦。”何翩翩垂下頭,收回了手,感受著方才那冰涼的觸♪感,心裏有點不踏實。
蓮豈最終還是去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他自然無法拒絕太後的要求,這是作為臣子最基本的責任,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太後的裙下之“臣”。
蓮豈和太後一走,整個宴會便似失了主心骨,變得無趣而俗套。何翩翩端著酒杯卻久久沒有飲下,她最終還是招來了婢女將酒換成了茶,這才快速喝了幾杯,以安撫心中浮躁。
水喝多了自然就會想入廁,何翩翩發覺身體異樣的時候十分窘迫,她望了望周圍,小心翼翼地低聲問了問婢女便所的位置,便捂著肚子退出了宴席。她沒發現,一道目光隨著她離開的身影漸漸流轉,最終收了回去,人也一起不見了。
一陣涼爽宜人的風緩緩吹過,禦花園裏的花草樹木都隨風搖曳起來,好似一位位起舞的仙子,美不勝收。
何翩翩走在這樣寬廣清雅的環境中,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她回想著方才殷太後看蓮豈的眼神,從心底滋生出一股不自在來,她總覺得殷太後那副模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好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窺伺了,隨時可能會被奪走一樣。
等等,她這是什麼想法?
何翩翩被自己嚇了一跳,七叔怎麼可能是她的東西,算起來她是他的東西才對……不對不對,什麼東西不東西的,她才不是東西,她是人。苦惱地揉了揉頭,何翩翩越想就越覺得難過,越想就越覺得困惑,最後她連入廁興趣的都沒有了,轉過身去打算回去,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太後寢宮。
今日是太後壽辰,護衛們大部分都嚴密地守在宴喜宮,太後寢宮的守衛便相較鬆懈了不少如今那些本該守在寢宮裏麵伺候的婢女太監都被趕到了外麵候著,與把守門口的護衛站在一起,遠遠望去,一排排奴才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說著話,時不時還看看寢宮之內,神情曖昧。
何翩翩見到這一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酸澀,她猶豫片刻,飛身掠到了寢宮之後,繞過一道無人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朝寢宮裏麵探去。
按理說殷太後找蓮豈來續戲,寢宮內不該如此空曠,但何翩翩見到的景象便是寢宮內一個人都沒有,周圍寂靜得便是落下一根針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她越往裏麵走,心裏的不安就越重,直到看見了蓮豈和殷太後倒在軟榻上相偎的身影,她才如被雷劈中般愣在了原地。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她見到他們這樣還是無法淡定,反而比之前那一次更難過?何翩翩緩緩垂下眼睛,睨著自己胖胖的手和胳膊,又抬眼看看將蓮豈壓在身下的殷飛煙,那股風情恐怕她這一輩子都學不來,那抹女人獨有的嬌媚,她可能永遠也不會有。
“七哥……”殷飛煙低低地喚了一聲並不看她的蓮豈,紅唇擦過他的耳垂,呢喃道,“今日是我的壽辰,你就不能依著我點麼?”
蓮豈推了推她,漠然道:“若非今日是你的壽辰,我早已離開此處。”
“……”殷飛煙笑了笑,並未因他的拒絕而生氣,反而很有興趣的用素手輕撫著他白皙如玉的頸項,緩緩勾勒著他喉結漂亮的弧度,“也對,七哥如今是有夫人的人了,怎麼還會在意飛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