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有點諱莫如深,看著她轉過身去瞬間變得興衝衝的神情,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將她管得太緊了,以後要不要鬆懈一些?

這個想法產生沒幾天,蓮豈便開始後悔當初的心軟了。

因為,他才剛剛離開東廠不久,有些人的手便急不可耐地伸到了他的後院。

這一晚,翩翩剛剛沐浴完正打算睡覺,房間的蠟燭倏地滅了,一個黑影閃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她的啞穴,將她禁錮在懷中。

翩翩使勁掙紮想從那人的懷裏出來,可那人力氣極大武功極高,她明顯不是對手,隻能作罷。

她轉頭,借著月光打量那人的麵容,可那人背著光,她完全看不到他的長相。

百般無奈之下,翩翩隻得用口型問:幹什麼?打劫啊?

……能進到東廠督主寢房,且將督主夫人扣在懷中的人,絕不可能僅僅是來打劫的。

“不是。”來人將兩手換做一手按著她,空出一手扯開了自己的外衫。

翩翩驚了,繼續口型道:我有丈夫的……

“沒關係。”脫中衣。

我很老了……

“剛剛好。”褻衣褪去,精瘦的胸膛露了出來,一股幽香瞬間撲鼻而來,熟悉極了。

翩翩腦子轟得一響:我又不漂亮!

“我能湊合。”來人狠狠地將她壓在了床上。

注意,這可是蓮豈的床。

不知道蓮豈若是看到這一幕景,會不會連將這床連床身帶鋪蓋一起丟出去?

可能性極大。

翩翩不可思議地看著伏在她身上的人,大大的眼睛裏映出一個男子俊秀的麵孔。

暮寒醉。

不,或許應該稱之為蘇淮。

表哥?——翩翩訥訥地無聲喚了喚他。

蘇淮今天沒有掩藏體香,也沒有蒙麵,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計劃已經暴露了,他幾乎已無勝算,蓮豈不止知道了他的計劃,甚至可能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幕後的人,他隻能全力一搏。

他要搏得,便是翩翩和他的感情。

蘇淮抬手解開了翩翩的穴,低頭深深嗅了嗅她脖頸的香氣,柔聲道:“翩翩。”

翩翩懵了一會,二話不說將他推了開來,白著臉點上蠟燭,愕然道:“你怎麼會在這?東廠戒備森嚴,你是怎麼進來的?”

蘇淮怔了怔,緩緩將衣服穿回去,臉上浮出一絲涼薄的笑意:“隻許你背著我學武功,便不許我也學麼?”

翩翩語塞:“這不是最重要的。”略頓,她緊張地看了看門外,“你不是在家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聽到“家”這個字眼,蘇淮心裏一暖,低聲道:“自然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蘇淮的眼睛發亮,“為了奪回你。”

翩翩忍不住揉了揉額角,“表哥,你別逗了,我都已經嫁人了……”

“我已經和娘斷絕關係了。”蘇淮打斷她的話,拉起她的手就走,“你不用擔心,我們這就離開這裏,蓮豈和爹怎麼也算是兄弟,定不會趕盡殺絕的,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

翩翩被他嚇到了,使勁掙開了他的手:“我不走。”

“你說什麼?”蘇淮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翩翩重複了一遍:“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表哥,我已經嫁人了。”

“嫁人?”蘇淮諷刺地大笑起來,“翩翩,我看不是我在逗,而是你在逗,一個太監而已,你真拿他當成夫君了?”

七叔才不是太監,他……翩翩咽回衝到嗓子眼的話,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道:“反正我不走,我既然已經嫁給了七叔,就不會離開他。”

“翩翩。”蘇淮神色黯然無比,“那我呢?我又算什麼?我這麼久以來的籌謀又算什麼?”

翩翩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頭疼地後退了幾步,眼神四處亂飄,沒有焦點。他的所謂“籌謀”再如何辛苦那也不過是他單方麵的想法,他從未告訴她,也從沒提醒過她,她一直被蒙在鼓裏,並且直到現在為止仍不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這要她如何回答他?

蘇淮舒了口氣,上前追到她身邊:“翩翩,我知道你怪我當初沒有阻攔蓮豈把你帶走,但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能置蘇家的安危於不顧。”

翩翩擰了擰眉,抬眼看他:“那你現在就可以置蘇家的安危於不顧了?”

“……我。”蘇淮不知該怎麼說,但他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走她,“路上我再跟你解釋,你先跟我走。”

翩翩躲開他再次伸過來的手,皺眉道:“我說了我不走!”

蘇淮目光如炬地看著她:“怎麼,難道你愛上他了?”

“我……”

“翩翩,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有些話說出來便收不回去了。”

翩翩咬了咬唇,神情糾結痛苦。

蘇淮不由心軟道:“翩翩,蓮豈那種人是沒有感情的,為了權力什麼都可以出賣,保不準將來他也會把你也舍棄掉。即便他現在對你好,那最多也就是叔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