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串通了人一起陷害的。”老林頭兒一字一頓的重複道。
“……”寧川睜大了眼睛,“您是說,我、我爸他,真的是被誣陷的?”
“這個可能性很大。”老林頭兒說,“去年吧,我碰到一個以前在組織部的科長,和你爸一起被審查的,他被判了七年,出來了才和我說,他當初確實收了賄賂,好在數目不多,所以沒收了贓款以後,判的刑不算太重。不過他在牢裏的時候,聽說了你父親的事,好像那個戒指是被逼著吞下去的,嘴巴也被人捂住,發不出聲音……”
那枚戒指是被逼著吞下去的,嘴巴也被人捂住,發不出聲音……
這句話在寧川的耳邊響起,他猛得驚坐起來,旁邊已經睡著的貝貝被震動驚了一下,喃喃了一聲,他趕緊伸手拍了拍貝貝,慢慢躺了下來。
毫無疑問,老林頭兒那天的話,讓寧川確實太震驚了,盡管他一直堅定的相信自己的父親是無辜的,可是麵對太多的輿論肯定,有時候也不免會產生那麼一絲絲的疑惑,究竟真相是自己所堅信的,還是大多數人所說的那樣。
不過老林頭兒的話,讓寧川為自己曾經過的那麼一絲絲懷疑感到無比的羞愧。
“你父親當年在組織部工作兢兢業業,雖然是我極力推薦的,但他確實有這個本事,而趙剛是憑著自己嶽父的關係坐著部長的位子,他自然害怕你父親這個副部張過於勤快而影響他這個正部長的地位和形象,加上你父親和他們並不是一類人,趙剛曾經私下找過你父親,他有個親屬想進稅務局,為了避嫌,想由你父親做推薦人,可是被他回絕了,送的禮物也退了回去。之後沒有多久,聽說趙剛的嶽父升成省長,新官上任三把火,借著中央領導有反腐倡廉的意想,便率先做起了‘反腐’的積極分子,趙剛自然是積極響應自己的嶽父,抓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既完成了功績,也不得罪有靠山的人,順便排除異己,拿寧航開了刀。”
老林頭兒頓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說,“那個時候他隻敢偷偷告訴我,因為趙剛還在位子上,他也是聽說的。不過現在趙剛已經被查出貪汙,正在審判期,眼下正是大好的時機,不過你父親的事太過久遠,恐怕未必會查到,趙剛自己當然是不會主動交代的,所以這事你可能得想想辦法呢。”
“那我該怎麼辦呢?”麵對突如其來的事實已經讓他很震驚了,還要他想出辦法,寧川腦子一片空白。
老林頭兒歎了口氣,“知道趙剛出事以後,我一直在打聽你們的消息,想找到你母親,問問當初有沒有什麼證據,現在她也……你和寧姍有知道什麼嗎?”
雖然十分渴望自己能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寧川還是搖了搖頭,那時的他實在太小,加上父親是在審查期間去世的,他們甚至連他的麵都沒見到,就直接麵對了他冰冷的屍體。
“不管如何。”老林頭兒堅定的說,“你們要相信,你們的父親,他曾經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始終是這樣的一個人。”
從老林頭兒家出來,匆匆趕到車站,坐車回到了家,寧川都還覺得一切恍惚得像一場夢,心情雖然複雜,卻有一種難以壓抑的激動,他的父親——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如果,老林頭兒說的都是真的,如果可以找到證據,如果可以翻案,那麼……
如果……
他的心又涼了下去。
拿鑰匙開門的那一刹那,他的腦子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事,可以不可以告訴蘇天天?告訴她,自己的父親是被冤枉的,他不是貪汙犯,而自己的母親也不應該是那樣的結局,這樣……在他的內心深處,隱藏在驕傲外表下的自卑感,會不會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