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心底恨不得那家夥睡得更久一點呢!

久到她可以飛回國,抵達安全之地,躲到一個他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重新開始她快樂的小人生。

“早晨出門之前,主人仍未蘇醒。”不過相信也快醒了,奇峰在心底默默補上一句。

蔚晴心弦一緊,那禽獸看來是病得不輕。

“不如你先回去看著他吧?我自己一個人去機場也可以。”她隨口道,旋即又覺得自己多嘴。

奇峰揚眉,眼神裏劃過一絲怪異,“蔚小姐這是好意呢,還是想再趁機逃跑?”

“都有。”她回答得很誠實。

奇峰再次望了一眼蔚晴。

良久,眉頭深鎖,像是有些不忍,又有些執著,沉默了半晌。

奇峰才繼續說道:“那恐怕要令蔚小姐失望了。奇峰務必要送你去機場,那邊會有人過去接應你,安排你出境。”

“出境?”她的音調不禁拔高幾度,難掩眸子裏閃爍的興奮,他終於良心發現了嗎?“你是說,要送我離開莫斯科嗎?”

“是。”奇峰簡潔地回道。

看了一眼車子的後視鏡,隨後要求司機再開快一點。

“也就是說,我即將回國了?”她的唇角漸漸揚起好看的四十五度。

奇峰擰了擰眉:“不是。”

一盆冷水嘩啦啦從天而降,蔚晴好看的表情卡在半空!

什麼意思?

蔚晴想問個明白,可話還沒問出口,即刻聽到奇峰低咒一聲,衝司機喊道——

“糟!加快油門,甩開後麵那輛車!”

“是”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緊接著“砰”一聲!

刺耳的槍聲鳴空響起!

蔚晴驚恐地回過眸,透過後車窗,卻見到足以令人窒息的畫麵——

一輛銀色悍馬飛馳在而來。

極其罕見的純銀,在天空下泛出透亮的光澤。

如一匹奔馳在雪地裏的北極熊,迅猛而潔淨。

是他!

況希澈!

他臉頰上那扇醒目的半臉麵具,即便是在幾十米開外,依然清晰可見。

那輛車子,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在駕駛,正從後麵追趕上來。

而剛才那一槍,像是從他手中開出來的!

“奇峰,發生了什麼事?”車子開始急速行駛,她氣息有些不穩。

直覺地認為,奇峰一定有事情瞞著她,否則那禽獸不會看起來要殺了她的模樣!

奇峰頻頻轉頭,看向身後即將要追趕上來的銀色悍馬,深鎖的眉結裏,漾著無奈的歎息。

隨即,將車座下麵的小行李袋遞給蔚晴,低聲說道:“再過幾分鍾,就要到機場了,蔚小姐,如果你真想離開主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會兒我下車攔住他的時候,你拚命往機場裏跑,那邊會有人帶你出境!”

“奇峰”蔚晴一時間心緒湧動,奇峰是在上演一場黑社會變節的戲碼麼?

隻為救出她這備受蹂躪的女子?

“你”像她這麼冷性情的人,都有些感動在胸前縈繞。

第一次,她對奇峰刮目相看。

“別說這麼多,行李你拿好。”

砰!

身後凜冽的槍聲再次響起,一槍擊碎了黑色轎車的後視鏡!

“啊!那家夥瘋了是不是!昨晚還半死不活地泡屍來著,今天才剛醒,又開始拿槍殺人了嗎!”

果然是沉睡的撒旦,一醒來就要全世界黑暗!

蔚晴慍怒的吐了一句,抱緊行李袋,恐懼感越來越大,而身後那輛桀驁的銀色悍馬也離他們越來越近

“蔚小姐,請你尊重主人,如果不是因為你,主人根本不會昏倒!”

奇峰不滿蔚晴對主人的態度,因為在他心目中,任何人對主人不敬,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而今日他之所以冒著被主人槍殺的危險,也執意要將她送出俄羅斯,目的就是要她盡快離開主人,否則她繼續呆在主人身邊,隻會愈加連累主人!

奇峰不敢相信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昨夜,在替主人收拾房間的時候,他無意中看見地上掉著的主人最愛的那隻羽毛筆

奇峰當時心弦一緊,驚駭的想法閃過他的腦際。

那隻羽毛筆,是主人曾最愛的貓,死掉的毛發製成的筆!

那代表著什麼,奇峰不會猜不到!

然而,蔚小姐是人,不是貓!

蔚晴噘了噘嘴,擰著眉,不再吭聲。

大家的立場不同,她不會像奇峰那樣,忠於一個強占自己的恩主,更何況她根本不愛他!

時間沒過多久,機場,逐漸清晰地浮現在他們眼前。

“快到了,蔚小姐,你先跳車!”奇峰匆忙地將車門打開,順勢指著機場大廳的方向,“朝那邊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