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似是承受了很多很多年那般,已經讓她麻木,眼淚未曾停止過,從此她便學會了順從
“薔薇小姐?薔薇小姐?”
媽媽的聲音漸漸遠去,取代的是另一道慈祥的嗓音。
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的疼痛是那麼真實,薔薇悠悠轉醒,睜開黝黑的眼瞳,有些酸澀,亦有層薄霧,好一會兒,這才發現,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可愛的老臉。
她微微淺笑,虛弱地喚了一聲:“恩伯。”
恩伯看著她醒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和藹地點點頭,抽了一張紙巾,一邊擦拭她的眼角,一邊說道:“大概做噩夢了吧?你一直在哭,卻總是不醒過來,淚水都可以將枕頭洗一遍了。”
“撲哧”輕笑一聲,薔薇因為恩伯的話語而感到難為情,“對不起,恩伯我不知道會這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又做了那個噩夢而已,卻沒想到跟著夢裏哭了。
然而,這個笑卻僵在了臉上,她腦中殘留的最後記憶,是全身裸呈在先生麵前,幾乎羞赧而死,身體的疼痛亦是那般清晰,最後腹部的絞痛之後,她便沒了記憶,醒來,就已經身處小木屋了。
“嗬嗬,想起來了?”恩伯和善地微笑,卻無奈地歎了一口長氣,“丫頭,為何每次見過先生,你都會傷痕累累?”
“噶”薔薇頓時語塞,羞愧與無奈的感覺在心中翻騰,如果她知道,也許不會弄到這麼狼狽了。
“不過,先生最後幫你處理過了,說是你來月經了。”恩伯解釋道,在黑家這麼多年,這個女孩兒是最令他震撼的!
***
“月經?”薔薇有絲茫然,躺在被子裏的手不禁撫住腹部,有些刺疼,卻觸到有膏藥貼著腹部,莫非
她這才恍然大悟,那時腹部的絞痛,原來是痛經了。
想來有些可笑,竟然這樣逃過一劫。若不是這樣,真不知道黑先生會再對她做出怎樣殘忍的舉動?!
薔薇連想都不敢想,汗毛直至此刻還是顫栗的!
“還有啊,你的膝蓋我給你用石膏護住了,幸好隻是扭傷,沒什麼大礙,三五天就能下床了。丫頭啊,該說你命賤還是命硬呢?還是說先生不怎麼喜歡你?”
恩伯委婉的問道,他猶記得,去年‘處-女的獻禮’上,薔薇小姐那血肉模糊的慘狀,而今又是一副昏死狀態,這先生和薔薇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薔薇緩緩搖搖頭:“恩伯,謝謝您。黑先生可能不太喜歡我吧。但是我要報恩,所以這些都沒有關係的,恩伯你放心,我命很硬的哦。”
她想笑,嘴角卻扯不出弧度。隻好安慰著恩伯,就像在給自己催眠一般。
“報恩?傻丫頭,真沒見過這樣子報恩的。”恩伯無奈地歎氣,但先生的事他又不方便問太多,隻能眼睜睜看著薔薇小姐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就算急煞了他這位老人家,卻什麼都阻止不了。
“沒關係的,恩伯,我承受得住!”她說得雲淡風輕,想起年幼那些挨打的時光,這些又算是什麼呢?
至少黑先生還會讓恩伯來醫治她,而不是讓她就那樣死掉。
這樣,已經讓她很欣慰了。
“汪汪!”忽然,門口響起一道清脆的狗叫聲,咬著小尾巴興奮地就往薔薇床上撲過來。
“啊,是小可憐!”薔薇看到小家夥,隨即開心的喚起來。
“等等!”恩伯成功製止了小可憐撲上-床的舉動,“這小東西,不聽話,你現在還很虛弱,身上的傷口萬一受到感染怎麼辦?我昨天才帶這小東西去打疫苗了。薔薇小姐,你最好為它準備一個小窩,住在外麵會好一點。”
薔薇溫順地點點頭,“好的。真的很感激您,恩伯。”
“又跟恩伯說見外的話了?”抱起不斷掙紮的小可憐,恩伯站起身子,“我還是帶它再去打針好了,薔薇小姐,你好好休息吧。”
“嗯,謝謝您,恩伯,小可憐就暫時拖您照顧了。”薔薇感激的說道。
恩伯慈祥地點點頭,接著,抱著可憐兮兮想要撲向薔薇的小可憐走向門口——
“等等恩伯!”薔薇恍然發覺,隻有在恩伯麵前,她的發絲才無法遮住臉蛋,因為每次都是在受傷昏迷中,“恩伯您不介意我這張臉麼?”
恩伯回過頭,蒼老的眸子漾著溫暖的神色:“傻孩子,為什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你在我的眼裏,無論是什麼模樣,我永遠都隻看得見你的善良!”
恩伯的話在薔薇心底久久不散。
那些叫她女鬼的人,那些恐慌她模樣的人,無不是厭惡嫌棄著她。
然而唯有恩伯,看見她隱藏在卑微底下的善良。
眼淚,悄悄滑落,薔薇心頭滿滿的都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