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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錦突然嚷道好困,便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看來那茶水裏確實有明堂,玄覺也裝作中了迷[yào],閉上眼睛假寐。
大漢見兩人中計,拿了繩子從內室出來,將兩人背靠背綁的結結實實,綁牢後正預備起身,冷不防的後腦挨了一棒,不及回頭瞧一眼偷襲者是何人,便頹然倒地,蓮華扔下手中的木棒,又踢了他好幾腳,被玄覺喝止。
之後便是情勢倒轉,大漢被牢牢綁住手腳,丟在牆邊。那迷[yào]甚是厲害,蓮華潑了淩雲錦一頭一臉的水,書呆才悠悠轉醒。
蓮華轉到內室翻箱倒櫃地找吃的,隻尋到一筐馬鈴薯還算是可以果腹,遂生火烤來吃。玄覺滿臉不讚同的看著麵前碗裏烤成焦黑色的馬鈴薯。
“你若覺得‘不問自取即為偷’便不要吃!”蓮華拿眼角瞥他,“書呆都吃了!”
“唔……”淩書呆嘴裏塞的滿滿的,道:“此人乃是惡人,而非君子,吾不用以君子之道相待於他,大師快趁熱吃吧,若是涼了,味道便差了。”
“……”玄覺仍是不動。
“愛吃不吃!”蓮華賭氣似的出了屋子,看月亮去了,今晚的月亮真是圓啊……
過了一會兒,玄覺也出來看月亮,在蓮華身邊站定,瞧著人家沒有搭理他的意*
“不行!”出門在外,還是萬事小心謹慎為妙,玄覺知道蓮華一路上覺得氣悶,在安國寺隻要四周無人便能時常出來四處走動,而今卻不能那般自由了,即便於心不忍,也不能由著他胡鬧,“我們已是延誤了行程,夜間山路更不易行,如今我們最好日夜兼程,隻是晚間已然不便在客棧住宿了,會更艱苦一些,你且忍著點。”
玄覺沒應承下來,蓮華本是不喜,因著玄覺最後幾句,似誘哄似關懷,蓮華麵色立刻轉陰為晴。
淩書呆此刻已像個徹頭徹尾的呆子,眼神空洞茫然,沒有一絲神采,腳步虛浮,踩進路旁的水坑也不自知,拖著沾滿汙泥的雙腳跟在兩人身後。玄覺見他如此隻得歎息,蓮華也覺得他有幾分可憐,便沒拿話刺他,由著他繼續如行屍走肉一般。
藏藍色的夜空逐漸褪成深藍再至淡藍,終於東方的天空漸白,隱隱透著微紅的光,黎明時分的空氣分外清新,趕了一夜的路,三人都甚為疲倦。
“累死了!”蓮華抬袖一抹頭上的汗,天已大亮,氣溫也高了。
玄覺遞給蓮華一塊布巾擦汗,向前方望了望,透過層層遮蓋的樹木,隱約可以看見一角屋簷,“前麵好像有人家,我們去看看能否討碗清水喝,也好歇息一下。”
走近了才知道,那隻是個小茅草棚子,隻有一個木桌,兩條長凳,像是賣茶水的地方,此刻棚子裏坐了個人,卻不是賣茶翁,而是一個著破爛道袍的小道士。
蓮華一瞧見棚子裏有人,便化作了玄覺的影子。
那小道士手拿一把禿了毛的拂塵,腰板挺的筆直坐在條凳上,雙目緊閉,二人走近,他依然不為所動,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
“阿彌陀佛!”玄覺宣一聲佛號,“貧僧叨擾了。”讓淩雲錦在對麵的條凳上坐下之後才落座。
“三位自便,貧道也是借坐於此,何來叨擾之說。”那小道士仍然閉著雙眼,卻語出驚人。
玄覺心中一凜,沒再言語,蓮華卻有些沉不住氣,他確信自己剛才並沒被這道士看見,這人是何方神聖,怎會知曉他的存在!
那小道士猛地睜開眼,眼中流光溢彩,似有繁星舞動,讓他一*凡無奇的臉顯的尤其生動。再開口竟是對著淩雲錦:“茫茫人海能相遇便是有緣,這位施主一見便知非尋常人,天庭飽滿,眉目有神,悟性必定甚高,不知你可願拜我為師,修習道家法門,累功德得長生?”
玄覺:“……”
蓮華:“……”
這位道長年紀尚不足二十,不知是哪個道觀的,怕是初次下山遊曆就惦記著收徒弟了,再看淩雲錦那一臉灰白,雙目迷蒙,死氣沉沉,哪裏有悟性了?!收徒弟也該找準對象才是。
沒想到淩雲錦一聽之下,眼中居然煥發出神采,與那天夜裏醉酒拉住玄覺袍角時一般,用沙啞的聲音道:“道長肯收在下為徒?吾真是榮幸,吾姓淩名雲錦,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無量壽佛,貧道道號紫陽。”
“紫陽道長!”淩雲錦竟然像模像樣的豎單掌躬身行禮。
玄覺一時阻攔不及,事態發展出乎意料,隻得開口道:“貧僧以為,淩施主還未弄清事實真相,既然仍有俗事纏身,修道之事還是等事後再決定為妙。”
淩雲錦眸色一暗,低頭沉思片刻,道:“大師所言極是,吾仍有要事在身,無論修道還是出家,都不便急於此時。”
紫陽仿佛早就知曉般了然一笑,道:“沒關係,貧道可以等,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