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那個時候是一個很純情的人,我一直說不準“純情”這個詞是好是壞,總覺得柔軟之中帶著一些貶義。當時的我認為我是在倔強的爭取我的權益,在不竭餘力的匡扶隻屬於我的正義。後來想一想,就是傻得可愛而已。

“我愛你”三個字在我眼裏是很很重要的詞。我可以說:“愛你”;可以在別人對我說:“愛你”的時候說出:“我也是”。但我無法對他們說出“我愛你”。

笛安得小說裏有一個片段是,女主對著男主說:“我愛你,很愛很愛。”女主後來對很多人都說過“我愛你”,但隻對男主一個人說了後麵的“很愛很愛。”

這是所謂的文藝青年的咬文嚼字,我並不認為我是個文藝青年,這個詞同著“詩人”一起被妖魔和嘲諷。我覺得我爛俗無比,但大腦卻無法跟著身體一起腐爛。

5月20日快來臨了,身邊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的琢磨著給她們的小男朋友買什麼禮物,我當時問她們:“為什麼要買禮物?”她們告訴我:“520,諧音就是‘我愛你’呀!”

我頗為震驚,甚至有點不屑。

後來想一想仍然會不禁吐槽,如果世界擁有13月,那這些情侶一定又要加上1314吧。

但其實生活中的儀式感是很重要的,這就像是麵包和水仙的關係那樣,沒有麵包萬萬不可,沒有水仙,麵包就會變成了“棄之可惜,食而無味”。

15歲的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想:別人的男朋友有禮物可收,我的長安也要有。

禮物不算貴重也很無用,是一個擺飾,幾個小兔子舉著牌子,牌子上麵寫著“520”。

這樣的東西就會在現在或者未來的某一天提醒這個人,你曾或是寡淡或是鮮活的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我寫了一封信,短短的,但反複寫了很多遍,因為如果有錯字,我就要把它撕掉。

我在結尾這樣寫著:“長安,我愛你!520快樂!”

感歎號的運用讓我心滿意足,這會讓我想起舊舊的時候人們寫信保持聯係,大家都會在末尾這樣鄭重端莊的標注上感歎號。

“我真的是真是心意的祝福你,真心實意的問候你的健康,希望你能安好。”

信封是很舒服的紫色,我學著其他女孩子那樣,用一張可愛的貼紙封口。

我們像往常一樣走在放學的路上,夕陽也如舊的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好像人生都會因此而美滿。

我說:“長安,這個給你。”

“什麼呀?”

“520的禮物呀!”我笑著說。

“是什麼呀!”

“沒什麼好的,就是別人的男朋友有,你也要有。”

長安皺了皺眉毛,他說:“這東西有點顯眼啊,我媽會問我的。”

我一時語塞。

操場的路漫長又短暫,夕陽把影子抻到最長以後,影子會回到眼前,差不多這個時候,就到達校門口了。

其實很失落,隻是我不說,但它們都寫在臉上,有眼睛都能看出來。

“哎,家童!”長安忽然叫住了誰。

我也順著方向看了過去,是上次跟老師吵架跑出去被長安哄好的那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