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竹白天上課,晚上就待在學校的公寓裏,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夜。

他最近覺得身心疲憊,公司那邊也沒有再去。

傅家又不止他一個兒子,他不去處理工作,自會有人負責處理。

傅氏集團又不會因為他一個星期不去上班就運行不下去。

每個人的誌向均有所不同,時擇西心有鴻鵠之誌,卻沒有鴻鵠展翅的能力,就將自己的野心縛在丈夫的身上。

可是傅竟竹卻愛燕雀之樂。

他隻想將自己從小就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抱在懷裏一輩子,如果有兒有女,自然是人生一大喜樂,若是沒有,隻要有妻子陪著就夠了。

可是他的妻子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時擇西希望他能夠站在頂峰,站在萬眾矚目的位置,這樣站在她的身邊,才算是相配。

因為她生下來就是眾星捧月的千金大小姐,是真正的豪門。

“那不是文學院的傅教授嗎?”忽然有學生開始小聲的議論,餘光時不時瞟在兩個人的身上,也不敢直視。

“是啊,就是傅教授,這人為什麼打他啊?”

“你不知道她是誰嗎?那是傅教授的老婆。”

“老婆也不能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麵打人吧?女人有自尊,男人也是有尊嚴的,有事回家商量啊。”

“難道傅教授出軌了?”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誰都會出軌,就傅教授不會好嗎?我有朋友上他的課,經常會聽到他把自己老婆掛在嘴邊,簡直就是貫穿教學。我朋友都說以後要是能嫁個這樣的老公,她死都願意。”

“那他老婆打他幹嘛?長得挺好看的,怎麼這麼凶啊?唔……”

旁邊的人立馬捂住她的嘴巴,誠惶誠恐地說:“你不要命了!傅教授的老婆是時家的三小姐,那是北爺的姐姐,北爺你知道的吧?”

被捂住嘴的人瞪大了眼睛,連連點頭。

幾個人趕緊溜了。

不然得罪時家,以後不僅在臨城混不下去,國內大點的城市都難以容身。

學生們的竊竊私語並沒有灼傷傅竟竹的心,而是臉上的這巴掌,讓他的心涼了一會。

傅竟竹望著麵前怒色滿滿的妻子,依舊溫柔地笑了笑,隻是現在的溫柔,帶了點疏離。

“我們結婚多少年了?”

時擇西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和自己正在生氣的事壓根不沾邊,就更生氣了,不滿地回答:“五年。”

“你別轉移話題,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要騙我?這就是你說的忙嗎?每天忙著就上那四節課,然後搞你的什麼破研究課題,不去公司上班。”

傅竟竹心裏苦澀,“我們結婚五年了,你到現在才知道我每天有四節課,也到現在才知道我幾天不回公司,文件就堆成山。”

他凝著妻子,眼光掠過痛苦,“我知道你每天都會去逛街,美容,和朋友喝下午茶,偶爾去看看自己創立的時裝品牌,我都覺得你會很辛苦,會心疼你。”

“但是你,從沒有體諒過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傅竟竹的心一直跌入穀底。

這幾天夜裏,他想了很多,才發現他們之間存在問題,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他從小就疼她,而她從小就喜歡指揮他。

他愛她,所以甘之如飴。

時間久了,很多東西都會被磨滅,沒有人願意一直付出而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起碼他不是這樣的人。

不可否認的是,結婚的這五年裏,他們生活得很幸福,但是他也活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