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的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怎麼會?

鹿溪漸漸坐直了身子,她懷疑自己是因為剛剛沉哥的那幾句話有了心理暗示,從而產生錯覺。

“爆米花在哪?”鹿溪試探性地詢問,琥珀色的眼睛閃著複雜的光,忽明忽暗。

時擇北正欲開口,卻被南宮崎搶了先,“爆米花不就在這嗎?”

“你閉嘴。”鹿溪出聲打斷,嚇得南宮崎伸出去拿爆米花的手抖了一下,默默地縮回來。

鹿溪吃火藥了?

怎麼突然變這麼凶?

南宮崎忽然覺得有人正用一種敵意的目光打量他,令他深感不適,於是順著看過去。

竟然是個端爆米花的服務員。

“爆米花放下就出去。”南宮崎生氣地下了逐客令,仿佛要把剛剛自己挨的那句罵找個人發泄。

時擇北不予計較,將爆米花放到鹿溪一直頓在空中的手裏,喉嚨有些發緊。

“在這,拿好了。”

“真的是!”鹿溪確定以及肯定,眼前人就是時擇北,她倏地扶著腰站起來。

倉促間打翻了爆米花。

時擇北勾著唇角笑了,他老婆聽出來是他了。

為了不讓南宮崎懷疑,他隻好把話接下去,“真的是爆米花,很甜的爆米花。”

“爆米花都灑了,你是怎麼回事?”南宮崎指責了一句。

鹿溪濕漉漉的眼眸閃著星芒,強壓著心裏的激動說:“是啊,你是怎麼回事?爆米花都灑了。”

時擇北,你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就來了呢?

鹿溪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人,即使他背著光,戴了口罩看不清麵容,可她就是感覺到了時擇北眼裏泛著的淚光。

和她一樣經久未見突然重逢的潸然。

鹿溪動了動身子,想立馬撲進他的懷裏。

隻要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時擇北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他也很想抱她。

可是這裏還有南宮崎在,鹿隱再三提醒他不要向任何人暴露身份,更不要惹怒南宮崎。

所以他不能這麼衝動。

“爆米花灑了,我帶你重新買一份好嗎?”時擇北的喉嚨都快發不出聲了,外加上電影裏傳來的聲音,他說了什麼仿佛也就隻有他能聽到。

鹿溪確定是他的那一刻,早就自動屏蔽了外界的幹擾,眼裏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也隻有他。

不僅如此,她還聽懂了時擇北話中的深意。

“我帶你重新買一份好嗎”其實就是在問她“我帶你走好嗎”。

這種小心翼翼地詢問方式,令鹿溪的心驀然一疼。

“好。”鹿溪點頭的一瞬間,一行眼淚滑過眼角。

話音方落,時擇北伸手去拉她,指尖剛觸上的時候就像冬日裏哈出的騰騰熱氣,掃弦似的輕輕掠過心田。

暖風起,萬物生。

那些被鹿溪掩埋在心底大半年的情愫破土而出,手指交握的那一瞬間開始瘋狂滋長。

時擇北牽著鹿溪的手離開。

“哎,你們……”

南宮崎剛起身,就被葉沉伸長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輕而易舉地把他按回去坐好。

“買個爆米花而已,繼續看電影。”

“不是,買個爆米花服務員自己去買就行了,把鹿溪拉走幹嘛?”南宮崎作勢又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