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擇北紋絲不動,目光隨著鹿溪收回腳落在地麵,再緩緩地看向她,無味雜陳。
流動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
鹿溪對上他的眼睛,沉寂得像一片死海,偶爾又能看見點點漣漪,似乎是生氣而導致,又或是別的什麼,複雜得鹿溪看不透。
眼下不隻是隱隱跳動的神經傳來疼痛,連心跳都不規律的令人胸口發悶。
她不敢再對視,轉過頭去關心葉沉,“沉哥,你的手有沒有事?你的手不能受傷,不然你怎麼拿武器和那些罪犯搏鬥。”
“我沒事。”葉沉當著她的麵轉了轉手腕,目光越過鹿溪的肩頭看向時擇北。
方才好不容易讓鹿溪點起的光,正在時擇北的眼裏一點點消滅殆盡,徒留無盡的黯然。
時擇北的輪廓逐漸削弱,像是被一層黑暗籠罩起來,已經看不清他的臉。
南宮崎也看見了時擇北眼底的受傷,連忙對鹿溪說,“鹿溪,剛剛是陸北和葉沉在鬧著玩,你卻實打實地踢了一腳,要不你和陸北道個歉?”
說話時,南宮崎背著鹿溪不停地給葉沉使眼色,是心急如焚。
趕緊替時擇北說說話啊,不然這兩人就要鬧不愉快了。
葉沉心領會神地點頭,“南宮崎說的對。”
“不用騙我。”鹿溪給葉沉揉了揉手腕,才抬頭看著他,“陸北是故意的,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冤仇,他打你,我就會打回去。”
葉沉的心裏也很複雜。
他一邊覺得開心,又一邊覺得愧疚。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緩解兩人關係的時候,鹿溪冷漠地開口,“陸北,中午前收拾東西離開。”
三人的身子均是一怔。
時擇北攥緊了拳頭,眼眶紅了一圈。他緊緊地咬著每顆牙齒,兩排牙齒如兩兵對陣般相抵,整張臉緊緊繃著。
葉沉朝時擇北看過去。
如果剛剛啊鹿的那一腳踢傷了北爺的心,這一句話就是擊碎了北爺的心。
“啊鹿,不要胡鬧,陸北是兩個孩子的保鏢。”葉沉率先出言阻止。
南宮崎緊隨其後,“是啊,你別忘了南宮尋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兩個人,他要是沒法對付我們兩,肯定會拿孩子下手。”
“孩子我自己來保護。”鹿溪沒有聽從勸阻。
皇帝不急太監急,南宮崎真的急壞了,第一次生氣地指責鹿溪,“你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要辭退陸北,他是我給孩子請來的保鏢,鹿溪,你不能過度護短。”
鹿溪不疾不徐地說:“我就是護短。”
清冷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葉沉又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北爺的影子。
“我不同意辭退他。”葉沉柔聲地勸道,“你辭退他,你會後悔的啊鹿。”
“沉哥。”鹿溪打住他說下去,“他是有意踢傷你,不管什麼原因,我就是不能留他,你為什麼要替他說話?”
“沉哥,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鹿溪有些生氣地說,“誰傷了你或者誰傷了身邊的人,你隻會陰回去。”
“我……”葉沉欲言又止,心中甚是苦澀。
啊鹿,你說的那個人是北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