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夢埋著頭又往嘴裏送了一口的草莓味,忽然覺得沒有之前那口好吃,卻還是一口一口地咀嚼。

心不在焉的模樣讓鹿溪不忍追問了,“等你以後想說了再和我說。”

何夢點頭,她沉悶的樣子讓鹿溪有些不適應,想著找一個她感興趣的話題。

“大夢,待會你就給我拍大片怎麼樣?”鹿溪眨了下眼睛,“我夠格做你的模特嗎?”

“當然夠了,鹿鹿你最好看,我隨便怎麼拍都好看。”何夢果然笑了。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活潑的大夢回來就好。

“那我們待會就去。”鹿溪心裏也挺想拍照的,人美總要留點紀念,老了好懷念自己年輕時的沉魚落雁。

“今天不行。”何夢把相機包提了起來,指著它一臉心痛,“我的相機摔壞了,幸虧我今天拿的是自己的相機,不是工作室的。”

瞧她心痛的小臉,鹿溪忽然覺得自己找錯話題了,趕緊彌補她,“我送你一個新的好了,你要什麼型號的你告訴我。”

“不用啦。”何夢擺擺手,“那個害得我摔壞相機的人說他明天就賠我一個一模一樣的。”

“別人弄摔的?”鹿溪問。

“嗯呐。”何夢還是覺得有點難受,畢竟這個相機是她自己玩賺錢買來的,“我已經緬懷有一會了,這會就不緬懷了,其實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沒拿穩,不過說到底還是要怪他,哎,也怪我……”

鹿溪有些茫然,“……到底怪誰?”

“怪他吧,他嚇的我。”何夢一邊回憶剛才發生的事一邊娓娓道來,“我今天下午沒事,就想去布林巷拍點照片,四年前我去過布林巷一次,巷子裏的人很古樸,很有人間煙火氣,也很有故事,所以我抗著相機就去了呀,我找到一個地方,在那裏蹲著等光線,結果……”

何夢撇了一下嘴,不出所料的話,鹿溪猜測應該是弄摔她相機的人出現了。

“結果沒等到合適的光線,就等來一個人,長得可嚇人了!”何夢激動地又重複了一遍,“凶神惡煞的可嚇人了。”

“像是我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一樣,表情看起來特別凶,他一看見我就彎腰在身上聞,我被他嚇死了,然後我就拽倒了三腳架,哐當一聲相機就一命嗚呼了。”

何夢講得生動形象,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很拿捏到位,弄得鹿溪以為自己是那台相機,要一命嗚呼了。

她喝了口茶壓壓驚,“他為什麼聞你?”

“對呀,我也很奇怪呀,我就問他,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很凶很凶地說我身上的味道好聞,還說和他以前聞到的味道一樣,我當時可害怕了,害怕他要咬我,因為他說我身上的味道好聞來著。”何夢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還在後怕。

鹿溪聽著怎麼感覺像是在搭訕?

不過搭訕得也太奇怪了,她聽過“我覺得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搭訕方式,倒還沒有聽過說用“身上的味道”來搭訕。

這感覺又有點像在找什麼人。

“然後呢?”鹿溪問,“然後你怎麼做的?他有沒有欺負你?”

“他沒有欺負我啦,我又不是好欺負的。”何夢一臉自豪地說著,“我給他推薦了沐浴露,我用過的都推薦了一遍。”

鹿溪嘴角抽了一下,“你用沐浴露都是超市裏看到什麼拿什麼,什麼包裝好看什麼包裝可愛你就優先拿什麼,你給他推薦……”

她沒法說下去了,大夢一定是把超市裏有的沐浴露名字都報了一遍。

如果對方不傻的話,應該不會去超市裏都買一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