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隱已經很久沒有當麵聽到她喊“哥哥”了,還是用這麼甜的嗓音。
琥珀色的眸子裏亮起一縷久違的光,從眼睛開始向四處蔓延,鹿隱的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很想抱抱她,又怕嚇到她。
躊躇片刻,把邁出去的腳尖收了回來,提起手裏的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妹妹,這是哥哥答應過送你的香水,一直沒機會當麵給你,再放下去就發黴了。”鹿隱毫不誇張地說。
何夢接過袋子,眨巴著眼睛問:“香水會發黴嗎?”
模樣看起來有些呆,眼睛很亮。
鹿隱不可抑製地輕笑出聲,曲起食指就要去點她的額頭,何夢卻後退一步,躲開了。
鹿隱的手僵在半空。
夜裏一直吹著冷風,刮過他的手指,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劇院門口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人,耳邊還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
何夢和鹿隱沉默地對視。
對視不到兩秒,何夢慌亂地垂下眼眸,手指緊緊地抓住裝香水的袋子。
鹿隱的手指動了動,慢慢地把手縮回來。
一見麵時的那聲“哥哥”仿佛是個幻象,現在躲開他的景象才是真。
琥珀色的眸光逐漸黯淡,像寶石失去了原來的光彩。
鹿隱不著痕跡地掩飾了心裏的落寞,溫柔地說,“外麵冷,我們進去吧。”
“哦,好。”何夢乖乖地跟了進去。
一進劇院果然就不冷了。
兩人坐到前排的最佳觀演位置,風鳴早就到了,看到何夢後露出少許詫異。
演出票都是子衿給的,她竟然給了鹿隱兩張讓他把何夢帶來。
風鳴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妹妹了。
明明喜歡鹿隱,自己卻不積極去爭取,反而以鹿隱朋友的身份自居,還去撮合情敵。
在他的印象裏,妹妹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做拱手相讓的事情,隻會去爭取。
是流落在外的這四年磨礪了她的棱角嗎?
“你們來了。”風鳴點頭微笑。
何夢乖巧地喊人:“風鳴哥哥。”
“妹妹,坐。”鹿隱挨著風鳴坐下,讓何夢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又說,“風鳴他有妹妹,你不用喊他哥哥,叫名字就好。”
何夢一臉迷惑。
風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鹿隱,知道他是占有欲在作祟,連忙附和說,“沒錯,叫名字就好。”
何夢搖搖頭,小聲說,“叫名字不禮貌。”
“那叫風先生好了。”風鳴友善地微笑,對他們兩說,“明笙今天有事,不來了。”
“嗯。”鹿隱一點也不意外。
洛明笙向來不喜歡風子衿,來了才意外。
“師傅沒來呀。”何夢一臉地惋惜,把袋子放在並攏的腿上,兩隻手輕輕地掌著袋子兩側,小心翼翼地護著,怕它掉下去。
裏麵可是哥哥送給她的香水。
她以後就有哥哥的同款香水了。
何夢低著頭,一直在偷偷地笑。
鹿隱側頭就發現她在笑,看來她真的很喜歡這款香水,改日讓人多送一些過來。
劇場的燈熄了。
芭蕾舞台劇《吉賽爾》在燈光下上演。
隻是何夢的注意力一直不在台上,而在鹿隱的身上,借著舞台的燈光偷偷地看身旁的人。
不敢光明正大的看,隻能用餘光偷偷地瞄,坐著一動不動,怕動一下會被哥哥發現。
她就跟做賊一樣。
卻覺得格外的開心。
能看到哥哥熟悉的眉眼,在不同的燈光映射下有著不同的輪廓,時而柔和,時而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