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不容易了。”甚晴啜泣說道,“以前是我太沒用,被爹和兩個哥哥罩著長大。到梅花鎮那半年,我也學會了不少東西。現在家裏出事,我也會出自己一份力去幫忙周轉。我不能讓爹失望……”
甚晴直起腰身,抹幹了眼淚。待自己悲傷緩和過去,她重新抱住尤兒:“是了,你為什麼會在蘇家。”
“我從梅花鎮回到鎮江已快身無分文。那天我在街上碰到了蘇揚公子,他看見我的時候幾乎驚喜得要叫出來,他抓著我連問‘甚晴在哪,甚晴呢。’我把我們在梅花鎮的一切告訴了他。蘇揚公子卻什麼都沒有說,他把我帶回了家,讓我住在你房裏。白天在看花樓幫忙,晚上照料蘇老爺。”
甚晴心底有點安慰:“這樣代不代表二哥已經接納我們了?”
“其實你說得沒錯,蘇揚公子確實是個好人。他所做一切都是出於愛你。甚晴,以後不要跟你兩個哥哥慪氣了。”
甚晴抽了抽鼻子:“我會的。尤兒,你說這算不算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家人不再反對我們,江公子又肯援助我們,用不了多久看花樓就可以周轉回來,待事業一切平穩,蘇家又會恢複成以前那樣了。到時候大哥的孩子也出生了,娘抱了孫子也不會成日憂愁。”
“我也期待皆大歡喜結局那天。”尤兒笑道。
白事漸過,悲傷藏在心底,正事還是要繼續做的。剩下三家看花樓,正好蘇家兄妹三人一人一家,甚晴被分到鎮南邊那家店,離家有些距離,甚晴索性就帶著尤兒搬到了店子去住。兩人就好像回到在梅花鎮那會一樣,早上一起開店,晚上一起打烊。
鎮南這家看花樓是七家樓裏規模最小的一間,隻分了兩層。人手共八人便有餘,其中三人為廚,兩人雜工,兩人店門小二,一人采購。甚晴讓尤兒負責記賬,自己則做回老本行——驗酒。看花樓雖是頓落了一半,但口碑還是在的。白事過後,上門客似乎又多了些。
鎮南是整個鎮子比較偏僻的地方,這裏靠近郊外。每日多為附近建設的工人前來幫襯。尤兒在櫃台處算著賬目,她穿著較為樸素的衣衫,這段日子她算累得疲憊,素顏看上去有點不太精神,於是乎尤兒輕輕施了些粉黛於她本傾城的臉上。
沒想到這就成了招攬客源的最主要原因。
隻見三五成群的漢子進了店,挑了個離櫃台最近的位置,點幾壺酒和一些小菜後便開始紛紛議論:“瞧,這不是尤兒姑娘麼。我都快一年沒見過她了。想不到她贖了身卻到這店子裏打雜了。唉,倒不如當初跟了我,在家相夫教子也比在外拋頭露麵要好。”一漢子歎息道,他粗略地把酒從壺裏倒入杯中,灑在桌上他便隨意用袖子抹去。
“你給得起贖金麼?八百兩銀子,也隻有看花樓二東家一口氣出得起。”同夥揶揄道。
“二東家也是曾經風光,現在看花樓賠得隻剩下三家店子了。蘇老爺又才過世,剩下幾些黃毛小子能幹什麼大事。”
“就算人家再幹不了大事也比我們強。吃著父輩賺來的錢也夠瀟灑好一段日子了。哎!同人不同命咯。”
尤兒就在櫃台邊上,底下那幾個漢子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抬起眼看了幾人一遍。那幾些漢子看見尤兒往這邊看過來了,都不住竊喜了起來。
“看,尤兒姑娘看過來了!”
“她是看你長得肥頭大耳像似豬,笑話你呢。”
尤兒嘴角抬了抬,拿起茶壺便走了下來。她學著在摘花樓時媽媽教她的婀娜蓮步,帶著嬌笑來到那幾個漢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