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連忙低頭道:“回皇上,這是派去保護莫太醫的羽林衛剛剛送入宮的,他還說今日白大人去了莫府,兩人在廳中說了好一會的話,還特意將他們都支開,後來白大人走後,他便發現了莫太醫手中的喜貼。”
“所以說,妙音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元衛風胸口不斷起伏,胸中怒火升騰,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鋼牙。
崔公公不吭聲,心道你這不廢話麼,若人莫太醫不同意,這喜貼還能發出來?
這話他也隻能在肚子裏說,那敢說出口啊,為了能過上幾天舒坦的日子,他還得給皇上支個招才行。
崔公公默了一會,突然抬頭道:“皇上,老奴這兒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元衛風心中煩亂,猶如一團亂麻,理不清,斬不斷,有人支招當然好:“你說。”
崔公公湊上前,在元衛風耳邊不斷耳語,最終令元衛風散了滿麵的愁雲,臉複笑容:“這主意不錯,就這麼著。”
身為新帝,仁帝,有德之帝,自然不能公然為難臣子,更不能公然搶奪臣子之妻,可若他們自行解除婚約呢?
元衛風假裝不知妙音將於七日後成親之事,也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召見妙音,裝個病啥的見見她,也不再去後宮留宿,一下朝便不見了人影,也不知在忙活些什麼。
距離妙音與白文昊的大婚之日還有三日,新居已然掛起大紅綢緞和燈籠,顯得十分喜慶,便如白文昊此時此刻的心情。
都說人生有三大喜事,久旱逢甘露,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可對於白文昊來說,前兩樣都不足以讓他如此高興,數年來,他唯一的願望,唯一的人生目標,便是妙音,終於,終於他們要成親了,就在三日之後,這裏將會是他們的新家,他們將在這裏一起生活,直到一起慢慢變老。
莫府同樣喜氣洋洋,四處張燈結彩,嫁妝將整個庫房都堆滿,隻等三日後白府迎親的隊伍前來接人,小桃這幾天心情可謂是空前的好,連走路都要哼著小調。
她端著盆熱水正朝妙音居住的寢居走,哼著小調心情美美,隻要一想到三天後小姐便要與白公子成親,她的心便樂開了花,比自己嫁人還要高興。
小姐苦了這麼多年,終於遇到疼她愛她肯為她放棄一切的好男人,她怎能不高興。
就在距離妙音寢居不足十步的距離,她突然聽見有腳步聲走近,正想回頭看一眼,卻突然頸間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盆熱水眼看便要傾覆,一隻修整的大手突然伸手,穩穩托住盆底,將水盆端住。
“將她帶走,好好看住。”立於陰影處的男人朝著兩名羽林衛吩咐,兩名羽林衛立時便將小桃拖走。
他自陰影中走出,月光下,修長挺拔的身材朗如玉山,英俊的臉上滿布陰霾。
他單手托著水盆緩緩走入那虛掩的寢居。
燭光下,她美好的側臉微微垂著,手中執著一本書卷,正看得津津有味,聽到有腳步聲由外而入,頭也不抬道:“先放著吧,我就這一頁,你先去休息今天忙活了一天了。”
接著便是木盆置入木架的聲音,又有帕子擰水的聲音,妙音抬頭道:“不是說了讓你——”她的話頓在了嘴邊,眼大美眸看著眼前握著濕帕子朝她步步走近的男人。
一瞬的怔愣後,她趕忙起身放下書冊,朝著男人跪下:“參見皇上。”
“平身。”他看著她怔然的臉,隻有驚疑,沒有驚喜,她就這麼不想見他?一心隻想著要嫁給那白文昊麼?
妙音緩緩起身,垂眸斂目的退後數步,朝著元衛風恭敬問道:“不知皇上深夜駕臨,有何要事?”
元衛風用那濕熱的帕子擦了擦手,轉身走至那木架旁將帕子扔進水盆中,複又轉身走至桌畔坐下,看著恭敬立於一側的妙音,擺了擺手:“不必拘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