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卷起少年的褲腿,卻見腳踝上方有明顯的腫大,她暗道不妙,迅速拿手摸了摸,能清楚的感覺到腓骨已經骨折。
“你先別動,我先給你簡單的包紮固定,否很容造成第二次傷害,再想治好就難上加難。”說著她轉身衝到樹下,拾了幾根較為長直的樹枝回來,又將少年腰間的腰帶取下,用樹枝將少年的小腿固定包紮,過程非痛,可那小夥子卻一直咬著牙沒吭聲,隻能瞧見那滿頭的豆汗不斷下落。
包紮完後,妙音讚賞的看著少年,笑道:“不錯,意誌力很堅韌。”
少年疼得死去活來,聽了妙音的讚賞,愣是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意,朝著妙音點頭:“謝謝,瞧你手法純熟,你莫非是個大夫?”
妙音點頭:“沒錯,我是個大夫,否則怎趕隨便動你的斷腿?”
老漢聽聞妙音是個大夫,立時便叫了三聲阿彌陀佛:“公子,現在怎麼辦?”
妙音想了想,朝著老漢道:“你去我的馬車上取一床被子來。”
老漢應聲去了,很快將被子取來,是一床簇新的緞麵棉被,老漢摟著被子不知該往哪兒放,滿地都是泥沙,這被子這般貴重,他自己抱著都很小心。
“大爺,將被鋪在地上。”她抱著兩根毛竹走了過來,與老漢一並製作了一副簡單的擔架。
對於妙音和老漢來說,最困難的,便是將少年弄出這個山坳,少年想要出去,隻能依靠妙音和老漢,他自己唯一能使上的力,便是抓緊擔架兩頭的繩頭,不讓自己摔出去。
而妙音和老漢便在坡上用力拉,將他拉出山坳。
所幸那草坡還算滑順,縱然妙音拉得雙手破皮溢血,但終究將人拉了出來,吃這點苦頭,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隻要能救人便好。
妙音駕了馬車送老漢和少年回到家中時,天色已經全黑,莊子上住著的都是些窮苦的山民,靠著打獵種地為生,生活很是貧困,馬車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富人的象征。
雖然是大晚上,可有馬車進入洛家莊的消息一傳出,依然有許多愛湊熱鬧愛管閑事的人出來看熱鬧。
卻瞧見洛老漢和一位年輕的公子抬著洛生從那馬車上下來,他們這才知道出了事了。
妙音和老漢將洛生抬進屋後,趕忙又回馬車上將藥箱拎了出來,又見許多孩子圍著她的馬車轉悠,便又歎了口氣,將馬車上剩下的一床被子和一隻包袱都一並拎了下來。
回到屋裏時,老流已經將油燈點燃,許是為了省油,那燈芯是最細的那種,照出來的光自然也是最弱的。
整個屋子都很昏暗,在這種條件下,她依然要為洛生治傷,因為他的傷勢已經無法再拖下去。
在接下來的摸診過程中,妙音發現,洛生的傷,遠遠比她想像的要嚴重。
這並非單純的骨折,應當是小腿腓骨粉碎性骨折,這便不是簡單骨定住傷腿便能治好的。
他需要手術,否則他這條腿一定廢了。
這種手術對於她來說,並不難,難的是,她沒有做手術的工具,她需要用到鋼板和鋼釘來進行內置固定手術,可這鋼板和鋼釘這時要上哪兒去尋?
“洛老爹,你們洛家莊有沒有鐵匠?手藝要好一點的。”妙音拉了洛老爹上一旁問道。
洛老爹聞言指了指擠在門外看熱鬧的一位中年漢子道:“他就是鐵匠,手藝很好,我們這一帶的人打家夥都是找得他。”
妙音招手讓那中年漢子進來,低聲問道:“大哥,多久能打治出鋼板?”
那中年漢子聞言,立馬搖頭道:“多久也打不出,我鋼材可是朝廷專供之物,我們普通老百姓,上那去弄?”
在這個時代,鋼材技術剛剛起步,並沒有普及,所有的鋼材都直供皇家,由專門的工匠製成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