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上床蹲在文昊身邊檢查他的傷口,見匕首雖然插入胸口,卻沒入的並不多,顯然用力不夠,距離心髒還有一定的距離,他不會死,此時不過是出血過多導致的昏迷罷了。
當然,她不會這樣告訴鄭嬌,她偏要讓她哭,哭死最好。
“怎麼樣?他怎麼樣了?”鄭嬌見妙音神情凝重,趕忙問道。
妙音一臉黯然,道:“很危險,需要手術,你們先出去吧,免得我手術時分心,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鄭嬌咬了咬牙,道:“你一定要救活他,不然的話,你也隨他陪葬。”說完她便轉身與參領一並出了內帳。
確認她和參領離開了內帳,她終於重重呼出一口長氣,迅速整理好心情,調整好呼吸,以銀針刺穴封住其痛感神經,再將文昊胸口的匕首小心拔下,將傷口進行縫合包紮,並給他喂下一顆剛剛出爐的補血丸,這才將他身上插著的封穴銀針拔下,傷口的疼痛立時令文昊平展的眉頭皺起,眼睫快速顫抖,正是將醒的征兆。
妙音將帷帳放下,擋住門口鄭嬌不斷投來的探視目光。
“文昊,你醒醒,文昊,你快醒醒。”
他不想醒來,隻想永遠的睡過去,不想再見到那張令他厭惡作嘔的嘴臉,更不想麵對兄弟們截因他而死的現實。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下沉,沉入冰冷的穀底,沉入無盡的深淵,突然那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他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四周左右無盡的灰暗,突然生出一絲恐懼,不,他不能死,妙音還在等著他,他絕不能辜負妙音,絕不能。
他開始拚命的跑,想要脫離那灰暗無邊的世界,他朝著呼喚他的聲音跑去——
一道刺目的陽光令他剛剛睜開的眼睛迅速閉上。
“文昊,你醒了嗎?”
他身心劇震,這聲音不是虛幻的假象,這聲是真實存在的,就在他身邊,就在他眼前,他猛然眼開雙眼,那張萬分熟悉的臉就在眼前,近在眼前。
他瞪大雙眼,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真的嗎?又是做夢嗎?可為何如此真實?胸口的疼痛很真實,鼻間吸入的那縷淡淡藥草香也很真實。
他正要驚呼出聲,嘴巴卻被妙音捂住:“噓,別說話,鄭嬌就在門外。”
他終於徹底的清醒,這是真的,妙音真的來了,就在他的眼前,驚喜隻有一刹那,他瞬間起身此時自己的處境,眉頭隨即深深攏起,他伸手輕輕推開她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你怎麼敢——”
她再次捂住他的嘴,柔柔笑道:“我來都來了,你生氣也沒用,記住,你的命不隻是你自己的,你的命有一半是我的,有一半是你爹娘的,你不能隨意的處置自己,一定要活著,隻有活著,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白文昊一臉頹喪:“你給我的丹藥早已用完,如今我中了鄭嬌的軟骨散,連自殺的力氣都已經沒有,我還能做什麼?”
妙音了然,難怪那插入胸口的匕首並未傷及要害,原來是因他身中軟骨散之毒,根本無力將匕首刺入心髒。
說來她還得感謝鄭嬌,若非文昊身中軟骨散之毒,此時她見到的,怕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文昊,這是解毒丹,你吃這個,便能解去身上的軟骨散之毒,但你要答應我,絕不能再輕生,無論有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麵對,你絕不能拋下我,你答應我。”
白文昊重重點頭,他見到了妙音,她身處這虎狼之地,他如何還能安心的去死,無論如何,他都要活下來,他要帶她離開這裏。
將解毒丹放入文昊口中,妙音又道:“暫時不要讓鄭嬌發現你已經解去了軟骨散之毒,為了取得她的信任,你暫時與她周旋,我一定會盡快救你和弟兄們出去,一定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