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血順著毛孔往外溢,鄭元帥渾身上下皆被汙血包裹,瞧著十分的惡心。
鄭州進來時,妙音正好拔下最後一根針,將針裝回布袋。
此時帳內隻剩他和妙音二人,胡大夫剛剛出去張羅他和妙音的午飯,他打算留妙音在元帥帳內吃飯,並向她討教一些問題。
鄭州看著元帥一身的血汙,不由皺眉道:“你以前給我施針驅毒時,也是這個模樣?”
妙音側臉掃了鄭元帥一眼,又看了鄭州一眼,涼涼道:“當然,不然這毒血怎麼出來?”
鄭州一臉嫌棄的看了自己一眼,心道這麼惡心醜陋的模樣都讓她看見了,難怪她對他生不出好感。
不行,他必須重新在她心中建立起美好的形象,讓她慢慢忘掉白文昊,喜歡上他鄭州。
他叫了侍從來給元帥擦拭身體,轉身時卻已經不見了妙音的身影,本想讓她去他的帳中洗澡,她怎的這麼快就走了?
向侍從交待了幾句,鄭州匆匆追出大帳,朝著軍醫營帳的方向追去。
剛追到營帳外,卻見妙音拎了把油紙傘又出了營帳,他本想上前叫住她,卻又生生忍住,瞧她行色匆匆的模樣,頭頂烈日,手中明明拎著傘卻不打開,分明傘中有古怪,難道是要逃走嗎?
妙音一路往營南方向走,這個方向並不是離開鄭營的方向,南邊沒有出口,卻有一座石頭山,石山非常陡峭,想要翻山而過幾乎是不可能,而連接著石頭山邊緣的兩側都有鄭軍駐守,所以從這個方向走,絕對跑不掉,妙音不可能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做什麼?
離開大本營,妙音見四下無人,這才打開油紙傘,自傘中落下一個小包袱,她將包袱背在肩頭,撐著傘繼續往前走。
瞧見那包袱,鄭州的心頓時沉入穀底,她果然要走,丟下他病危在床的父帥,丟下對她深情一片的他。
鬼使神差的,他並沒有驚動她,隻遠遠的跟著她,雙腿猶如灌鉛般沉重。
怪的是,他竟瞧見妙音走近那石山,左右顧盼了一會後,鑽進了一處石洞,莫非這石洞之後另有通道,可以直接離開鄭營的勢力範圍?
可若她早早發現了此地,為何等到今日才離開?她完全可以帶著白文昊一塊離開。
他走近石洞,探頭瞧了瞧,卻見石洞果然是一條通道,仿佛通道的另一頭,另有洞天。
他放慢腳步,輕手輕腳的走在石洞內的通道中,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態,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走上前,走到妙音的身後,拍拍她的肩膀,問她要去何方。
可他沒有這麼做,輕手輕腳猶如做賊一般貓步而行。
前方突然傳來水聲,他暗道難不成這石山之內有地下暗河,她想潛水而行?這可是十分危險的。
他心中一著急,便加快了腳步,待穿一處水簾後,眼前豁然開朗後的景色令他一生都難以忘記。
清水正石山之底溢出,形成一處天然的活水池,池水甘甜清冽,池中遊著幾尾小白魚,以及一具美得令人窒息的身體,肌膚白嫩柔滑,水珠自那優美的後頸緩緩滑落,猶如珠落玉錦般美妙如畫。
浮於水麵的美麗背影,隻一眼,便刻入他的眼眸深處,直入心底。
仿佛感覺到後麵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她猛然回頭,卻見到鄭州那家夥正直愣愣的盯著自己。
她趕忙將身子沉入水中,隻露出一顆頭顱,隨手在池底摸了一塊石頭便丟了過去。
啪的一聲,石頭正中目標,一抹鮮紅自他額角迅速外溢。
這一砸不單砸疼砸傷了他,也將他漸漸迷亂的心神徹底砸清醒。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他一手捂著溢血的傷口,一手連連擺動,著急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