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還未有任何動作,耳邊便傳來殺豬般的喊叫,回過頭就看到郝池掰著那隻鹹豬手拖起主人,一把丟到門外,進來前還不忘威脅季大口,“再讓我聽到擅加的那句話,我就讓你永遠失聲。”
郝池的所為讓白夜綾再次感動不已,他在心中的形象越發強大,白夜綾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你是傻子麼?不知道反擊啊?”就在白夜綾在心底感激郝池的時,聽到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白夜綾知道郝池是真的關心自己,所以她不生氣,反而朝他揚起笑臉氣得郝池忘詞兒了。
“不能和客人吵架……不然又會扣銀子……”白夜綾低聲回應,為了路費,她得忍。
“銀子,銀子,又是銀子,對你而言銀子就那麼重要?重的過的身體,高的過的清白?”
“沒有銀子我就沒有路費,我要去找斐哥哥,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關心我的人,我要去找他,要湊夠了錢去找他……”白夜綾覺得很委屈,她不是財奴,不想為了那麼點錢喪失所有的尊嚴和原則,隻是現實在這裏,讓她不得不低頭。
“他是世上唯一關心你的人?”那我算什麼,後半句郝池沒有問出來,隻是喃喃自語,最後徑自從白夜綾身邊擦身而過,那句話他不知道是想問白夜綾,還是想問自己。
白夜綾以為他又生氣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又生氣,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夜,很黑很黑,烏雲遮蓋了月光,陰霾籠罩了人心,食來客裏的每個人心中都掩藏一份秘密,秘密的背後總有一段辛酸往事,他們不說別人自然也不知道,可以想象那種痛苦不能與人一起承擔,每當夜深人靜時,各種孤寂便隨之而來,世界之大僅己一人,唯有一杯濁酒。
食來客已經打烊,郝池趴在桌上抱著酒壇,越來越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多管閑事,一點都不像那個瀟灑的食客。
一旁作為酒友的酒娘子和珠算判喝的就比他斯文多了,酒壺斟酌,小口小口地品嚐,乍看以為他二人在品酒,隻是眉宇間淡淡的哀愁昭示著主人正借酒澆愁。
三人你一杯我一壇地對飲,喝著喝著郝池突然笑了,對酒娘子道:“來了這裏五年,看你喝了五年,好像從未問過你的故事。”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命運不公……”手中酒杯再次一飲而盡,她看著酒杯淡淡發呆,目光定格在這一刻。
“命運不公,好嚴重的四個字,如果你的是命運不公,那我該怎麼形容我的呢,命運捉弄?還是咎由自取……”郝池嗤嗤地笑著,抱著酒壇再次猛灌,轉頭看向另一個男人,“你呢?”
“命運多舛。”
“好一個命運多舛,為我們三個人的命運幹一杯。”郝池苦笑。
“第一次看你買醉,想說些什麼嗎?”
“你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郝池笑了笑,婉言回絕了,酒娘子隻是在說客氣話,如果當真那就太傻了。
“你也不是……”可為了那個丫頭一再破例,這句話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以他們五年的相處,郝池絕對知道她想說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想不想弄清楚?”
“不想。”
聽到郝池的回答,酒娘子一點也不意外,他們是一類人,即使心裏明白,但如不想承認,就當做不知道,典型的自欺欺人,可不自欺又能怎樣,明白所以,交出真心,換來的卻是傷害一場,自欺,隻為自保。
還沒等酒娘子開口,郝池又說話了,“即便明白,也不過傷心一場,她始終是要離開的,不如不明。”酒,澆在臉上,更是心裏,借酒洗去心中的那份不明,自始至終,珠算判都在酌酒,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