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如果有來生,我們不要做仇人(2 / 3)

“飛瀾!小心!”

“瀾兒!”

顯然,君洌寒更快一步來到飛瀾身邊,他一把將她攬入胸膛,用身體抵擋住君灝南的攻勢。劍身傾斜著刺穿他肩胛骨,利刃割據著骨頭,那該是怎樣一種慘痛,但君洌寒硬是眉頭都沒有蹙一下,反而反手一掌劈在君灝南心口,將他震出半丈遠的距離。

那一掌用力十層的功力,君灝南踉蹌的摔倒在地,噴出一口鮮血。

“二哥這一劍,朕會記住的。”君洌寒劍眉冷挑,沉聲丟下一句。而後,將手臂輕環在飛瀾腰身,將頭輕靠在飛瀾耳畔,溫柔呢喃,“瀾兒,我們回家吧。”

雖然他受了傷,但和兩人之力,想要擺脫寧王及其爪牙,並不苦難。隻是,他並沒有想到,這一次,事情的結局脫離了他的掌控。

飛瀾冷魅的笑著,微揚起下巴,緊盯著他的眼睛。他在那雙漆黑的墨眸中看到了清晰的恨與冷漠。

“皇上真是健忘,飛瀾的全族不是已經被你下令殺盡了嗎,怎麼還會有家呢?”她清冽的聲音夾雜在呼嘯的寒風中,格外鬼魅。

君洌寒褐眸閃過片刻的驚愕,但很快,恢複成平靜無波。他優雅的笑著,溫熱的手掌輕撫過她冰涼的麵頰肌膚。若有似無的歎息,淡淡縈繞,那歎息中,又帶著一中說不出的無奈與苦澀。

深藏已久的秘密,她終究還是知道了。那邊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們再也無法回頭。

她仰頭看著他,眸中的恨逐漸化為一片淒涼,凍得發紫的唇片輕顫幾下,繼續說道,“我慕容一族滿門三百餘口命喪黃泉,皇上欠我慕容家的血債,今日也該償還了。”

君洌寒並未放開她,深沉如海的褐眸中,竟是一片溫潤。那一種似水柔情,讓飛瀾心痛。長睫輕扇幾下,一串剔透的淚痕順著蒼白的臉頰劃過。她埋首在他胸膛中,讓淚浸透他心口的位置。

“君洌寒,我愛你。”她的語調極輕,卻帶著不容人懷疑的堅定,也透著深深的無奈。“如果還有來生,我們不要再做仇人。”伴隨她話音而落,她雙臂緊緊的纏住君洌寒胸膛,施展輕功一躍而起,抱著他一同跳下了萬丈雪峰。

身體快速的墜落著,凜冽寒風刮得肌膚生疼,而君洌寒反手將她緊擁在胸膛,力道之大,恨不得將她融入生命血脈。風聲在耳邊呼嘯哭嚎著,而回響在風聲裏的,還有顧非凡那一聲破碎的呐喊,響徹雲霄。

飛瀾想,有愛人為伴,有親人的惦念,她慕容飛瀾此生,無憾了。

此刻,她的側臉吻在君洌寒胸膛,貪戀著他身體的溫度,眼角,劃過最後一顆晶瑩的淚。

如果可以,她希望來生與他相遇,上演一場淒美的過客離殤,一葉扁舟行於江上,飲盡風花雪月。亦或者,釀一壇十年佳釀,一醉方休,揮去千百愁萬般緒,淡看庭前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在呼嚎的洌寒寒風中,飛瀾逐漸失去了意思,而緊擁著她的男人卻一直維持著清醒的頭腦,他變戲法一樣,手中突然多出一把三尺長劍,他低吼一聲,用盡氣力將寶劍刺入斷崖俏臂,身體終於停止了墜落,但此刻的君洌寒身負重傷,根本無法施展輕功躍到崖上,除非,他放棄懷中女子。

君洌寒低頭看向懷中昏厥的女子,冰雪容顏,無辜而清冷。一時間,心口便柔軟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再次收緊。

然而,寶劍插入斷壁不深,根本無法承擔兩個人的重量,劍身逐漸傾斜,很快,他們便會再次墜落。君洌寒麵容冷峻,為今之計,也隻能拚死一搏……

彼端,雪峰之上,顧非凡半跪在崖邊,單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俊顏與冰雪融為一色。而一旁君灝南眼中卻跳動著雀躍的光。

“快,放箭,放箭。”他厲聲喊道。

弓箭手絲毫不敢怠慢,快速搭弓引箭,但羽箭尚未射出,便傳出悶聲慘叫。隻見,顧非凡出手極快,劍光所過之處,鮮血迸濺一地。

“顧非凡,你放肆!”君灝南低吼著,抽出了手中寶劍。

而顧非凡毫無俱意,劍刃直指君灝南麵門,“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能傷害飛瀾,王爺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君灝南臉色極難看,但此時激怒一頭雄獅,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雪峰萬丈之高,何況,他劍上塗了毒,君洌寒即便沒有摔死,向從冰封的雪穀中逃出生天,也是不可能的。

他麵色逐漸緩和,而後扯出了一抹笑,“好,今日本王便給顧相一個薄麵。”他一擺手,吩咐弓箭手收弓。

正是此時,一名守在上下接應的暗衛匆匆踉蹌的爬上來,身上布滿了流血的傷口,他撲通一聲癱軟在君灝南麵前,道,“回稟王爺,大事不好,劉錦帶領禦林軍已經將雪峰山團團圍困,見人便殺,看來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什麼?”君灝南大驚,他隨行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卻是寡不敵眾,情勢堪憂。

一旁,顧非凡忽而朗笑,這君洌寒豈是省油的燈,他敢隻身前來,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隻是,他沒想到會有飛瀾的意外。

“王爺此刻該關心的隻怕不是皇上的生死,而是你自己了。”顧非凡說罷,施展輕功,向山下而去。隻要不和寧王攪合在一處,他想逃脫,倒也不難。

而此時,雪峰之下,君洌寒與飛瀾已經摔落穀底。好在,身下是一層厚厚的積雪,才沒有讓他們摔得粉身碎骨。

君洌寒試圖挪動身體,左臂忽而傳來碎裂般的疼痛,想必寧王那一劍刺破肩胛,割傷了骨頭。黯濃黑色粘稠血液不停湧出,染紅胸口大片衣衫。很顯然,那一劍有毒,嗬,他的好二哥,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要置他於死地。

他咬緊牙關,從衣擺上扯下一條碎步,三兩下裹住了肩膀傷口,而後,低頭看向懷中昏厥不行的小女人,她一直枕在他臂腕之中,毫發無傷,隻是一張小臉蒼白如紙,身體如穀底冰雪,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瀾兒,瀾兒醒一醒。”他溫聲喚著,而飛瀾依舊沒有絲毫反應。穀底寒風冷冽呼嘯,若繼續停留在此,用不了多久,飛瀾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君洌寒劍眉緊鎖,抬眼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處避風的山洞,他強忍著肩上的痛,咬牙將飛瀾抱起,一步步艱難移動。

山洞內,君洌寒拾了些幹柴燃起,他動作溫柔的將飛瀾放在火堆旁,解開她肩上狐裘,才發現她的裏衣竟然已經結了冰。君灝南那個畜生,竟然讓她穿著濕漉的衣衫上雪峰,他連一個女人都不肯放過。

君洌寒將狐裘鋪散在地,利落的撕扯掉飛瀾身上冰冷的裙紗,晶瑩如玉的美麗胴.體,在他眼中一寸寸展現,燃燒著的跳動火焰,在她身體上散落一層豔麗的光暈,美得幾乎讓人窒息。而比窒息更可怕的,卻是她身體的冰冷,若非殘存著一縷氣息,任何人都會以為這隻是一具保存完美的屍體。

“瀾兒,別怕,會好起來的,朕不會讓你死。”君洌寒喃喃自語著,手掌按在她心口的位置,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飛瀾體內,他本就中毒,這樣的行徑,無異於自取滅亡。但此刻,他顧不了那麼多,他隻要她醒來,他要她活下去。

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湧出,被迫阻止了內力的輸送。而飛瀾終於有了微弱的反應,但意識還是不清的,身體冰冷,口中模糊的低呼著,“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