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朕記得,碰了她之後不能再碰你
“睡吧,朕看一會兒奏折。”
飛瀾點頭,輕合起眼簾,長若蝶翼的睫毛在白皙的麵頰上投下一片暗影。
一夜好眠,飛瀾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醒來時,身畔早已沒了人影。
靈犀推門而入,身後跟隨著一幹侍女,“娘娘,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吧,永河長公主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永河公主來了?倒是稀客。”飛瀾坐在銅鏡前,手執桃梳,隨意的梳理著如瀑的發絲。
飛瀾步出內室,便見永河公主端整坐在院落之中,一身大紅宮裝,十分豔麗,卻猶顯的臉色蒼白憔悴了。
“多日不見,淑妃娘娘別來無恙。”永河緩緩起身,微俯了身形。
飛瀾含笑在她身側坐下,柔聲回道,“公主臉色似乎不太好,近日過的不可心嗎?”
永河苦笑著搖頭,“自從你與無憂離開之後,將軍府中清清冷冷,本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真懷念我們曾經在邊塞的日子,大漠狼煙,苦是苦了點,一家人在一起卻很快樂。”
永河話剛出口,便後悔了。無憂是飛瀾心口的致命傷,往日裏還能勉強粉飾太平,而一但被提起,卻會扯裂心中傷口,鮮血淋淋的疼著。
“對不起。”永河無措道。
飛瀾失笑搖頭,“沒關係,都過去了。”
永河看著她強隱忍的落寞,心中亦是百味陳雜。過去了的隻是時間,而傷痛卻是過不去的。
靈犀端著茶盞緩步而來,柔柔一笑道,“長公主,請用茶。”
永河含笑點頭,對飛瀾道,“還是皇上疼你,連貼身的侍女靈犀都送到你身邊,皇上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在你麵前呢。”
“公主說笑了。”飛瀾輕飄飄的回了句。
整整一個午後,兩人說了很多,天南地北,卻絕口不提顧非凡。飛瀾想,永河後來應該還找過顧非凡的吧,隻是,這段糾葛了數年的感情糾葛,依舊有始無終。
“許久沒有喝過你泡的雨前茶了,不知本宮今日可否有這個福氣品嚐?”永河出聲詢問。
“這有何難。”飛瀾笑著,吩咐靈犀取來茶具,兩人品茗下棋,倒也愜意。
這一晃眼,便是午後,夕陽西垂,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而永河竟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並主動要留下用膳。甚至要留下過夜。
飛瀾墨眸微黯,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碗筷。
“怎麼,淑妃娘娘是不歡迎本宮嗎?”永河低笑問道。
飛瀾卻是笑不出來了,唇片輕動,淡淡吐出幾個字,“是皇上接公主入宮的吧?飛瀾明白了,他今晚不會來了。”
永河輕聲一歎,手掌覆蓋住她冰涼的小手。“飛瀾,你應該明白,他是帝王,不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他能給你的,他都已經盡力給了,可是‘唯一’這兩個字太重,他給不起。”
飛瀾抿唇不語,唇角卻揚了一抹微嘲的笑。是啊,明知他給不起的,為何偏偏還要愛他。
“再陪本宮下一盤吧,長夜漫漫,也好打發時間。”永河再次提起一枚白子落於棋盤之上。
飛瀾嘲弄一笑,開口道,“長夜漫漫,後宮嬪妃都是如此度過的嗎?當真是深宮閨怨呢。”
永河端起茶盞,淺飲一口,天漸漸冷了下來,茶水涼後,也失了茶香,她輕啄了口,便神情寥寥的放下茶杯。“曆朝曆代的宮妃哪一個不是如此過來的,本宮猶記得幼時常常陪伴母親坐在園中等候父皇駕臨,父皇雖極疼寵母親,也不過是每月來上一兩次而已,很多時候,明知等不到,卻還是要癡癡的盼,這就是後宮女人的宿命。”
永河說完,側頭看向她,低笑詢問,“飛瀾,你肯認命嗎?”
飛瀾苦笑著搖頭,“公主應該知道,飛瀾是從不認命的。”她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話音落後,飛瀾從罐中捏起一顆黑子,啪的一聲落在了棋盤之上。
又是幾盤棋下來,飛瀾明顯的心不在焉,永河的棋藝又十分精湛,飛瀾一連輸了幾盤。永河不喜歡下空棋,便賭上一些珠寶首飾,飛瀾腕上的鐲子、頭上的金簪、脖頸上的項圈都成了永河的囊中之物。
“飛瀾,你可專心一些,下一盤,本宮可要賭你身上這件水袖羅衫裙了。”永河玩味而笑,指尖點了點她身上的湖水綠裙衫。
飛瀾搖頭失笑,倒也不心疼那些身外之物。剛挑了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便聽門外小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飛瀾抬眼望去,隻見一襲明黃由遠及近而來。她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色,不急不緩的繼續捏子落在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