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躊躇了半天,還是開了口:“先生,聽說阮小姐今天出發去意大利進修。”
安烈手中的動作猛地頓住,多久了,他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他以為隻要時間夠久,他就會忘記,可是他錯了,這些天,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或嗔或嬌的一點一滴猶如深入他骨髓的劇毒,一點一滴的腐蝕著他的意誌……
季風見他沒有反應,繼續道:“阮小姐現在已經在機場了,據說是去一年。”
安烈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他:“你很閑嗎?安氏那邊最近有什麼動作?”
季風緊張的汗蹭蹭,安烈一直讓他盯著安氏,找機會下手,打入內部,爭取盡快抓住安遠揚的把柄,哎,他這樣看著先生滿心思撲在報仇上,不知道對不對。
夫人在天上看著會不會心疼……
季風心裏暗自肺腑,嘴上卻如實彙報著工作。他不知道的是安烈早就神遊天外……
安遠揚看著桌子上跟安氏的合作案一直踹踹不安,之前招標場上的風波還曆曆在目,他想想都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他在老爺子還有安氏的地位信譽已經岌岌可危,隻是那個野種真的有這麼好心,願意將這個項目讓給他,讓他做這個好人?
周揚進來以後就看見安遠揚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深思,“先生,您之前讓我盯著阮小姐的動靜,今天有消息了。據說她今天去意大利商學院進修一年。”
安遠揚手中翻頁的動作頓住,距離上次的風波已經時隔兩三個月了吧。那天他回來以後就怒氣衝衝的吩咐周揚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聽到她離開,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或許他是擔心,再見麵他多少回有些愧疚吧。
兩個男人各懷心思,卻各自在同一天失眠整夜。
到了機場以後,顧正辦理好手續拿著登機牌遞給她,看著麵前消瘦的女人,腦海中回想起阮錦文的話,許久他伸手將人攬件懷裏……
阮舒雅一怔,而後靠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裏紅了眼眶:“阿正,我還以為……”
顧正一腔情誼如鯁在喉,沉默許久才交出他魂牽夢縈的名字:“雅雅,我等你回來。”
阮舒雅鼻尖酸澀,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緊緊攥著顧正腰間的衣服,不讓自己哭出聲……
2018年5月27日,B市,下午15點30分。
阮舒雅闊別了這個她生活了21年的城市,踏上去往異國他鄉的旅程。
時間飛逝,轉眼,這已經是阮舒雅在倫敦的第6個月。這半年她一心撲在學習上,關於B市的一切雜念都放在了一邊,這樣的日子充實而美好,阮舒雅突然想著這樣也好,在一個異國他鄉,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過去,不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你,大家都各自保持著舒服的距離,友好的相處。
商學院到處可見的都是金發碧眼的美女,當然也有亞洲人的麵孔。阮舒雅在亞洲人裏算是樣貌出挑的,所以不免有很多追求者。
大家都知道,能進來這所學校學習的,基本都是門當戶對。追求的人很少,但是卻好比吃快餐一般,上來就自報家門,好像相互看得順眼就可以了,無關乎兩個人三觀是否一致,有沒有感情基礎。
阮舒雅一一拒絕了這些人的好意,她還不想這麼早定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久而久之,大家見她冷冰冰的也不參加任何私人聚會也就疏遠了她。
她落得輕鬆,日日圖書館宿舍兩點一線。其實剛來的時候阮錦文給她安排了公寓和菲傭,但是她想再體會一下一個大學生的生活就拒絕了。等到她住進宿舍以後才發現,原來有一個姑娘跟她一樣,不過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對方。
阮舒雅跟第一次主動給對方打電話,是大姨媽的突然光顧,她坐在馬桶上躊躇很久,才開口道:“e……”
“說人話。”
阮舒雅捂著隱隱作痛的小腹,嘴角一抽,才再次開口:“幫我買個姨媽巾……”許久突然她透過廁所磨砂門,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道:“給。”
也就是這一天,她才知道那個神秘的中國室友是夏天。阮舒雅一直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奈何,可是時間久了,阮舒雅畢竟“受人之恩”總不能還是當做陌生人相處。久而久之,阮舒雅才勉強原諒了她。
臨回國的那一天,兩個人還淚眼婆娑的依依不舍。阮舒雅抱著她不肯撒手,畢竟這是她這麼多年交到的唯一的一個朋友,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夏天也拉著她舍不得放手,“小舒,你一定不能忘了我,畢竟我是第一個睡過你的人。”
阮舒雅一頭黑線,她說的是,有一天雷陣雨,夏天半夜鑽進她被窩的事情,就為這還被阮舒雅嘲笑了好久,但是夏天知道她是第一次跟別人同睡一張床,自此便拿這件事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