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場跳到落幕,永不停歇。

她對待自己的事業真的是很嚴肅的,跳舞的時候小臉都緊繃著,一副虔誠而又認真的模樣,是平日裏看不到的專注。

這麼優秀而又美好的女人,他以前為什麼從來沒有好好愛過?

這些事他總是不能過多的去想,越想越是從心到身的痛苦。

整整四十分鍾,他都在她的牽引之下機械般的跳著舞,目光始終膠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開半寸。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還沒等他細細品味,時間就已經到了。

顏歆月鬆開他,向後退了一步道:“好了,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裏了,你回去好好再練習一下。可以下課了。”

“這麼快?”他有些意猶未盡的失落。

“什麼?”顏歆月沒聽清他的話。

“哦,我是說今天收獲頗豐。”孟靖謙笑笑,低頭一看表,已經十點多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顏歆月連忙拒絕,“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我送你!”他的態度很強硬,那個霸道強勢的男人又出現了,“現在太晚了,你一個女人打車不安全,還是我送你。”

實在是拗不過他的執著,顏歆月隻好無可奈何的點頭答應下來。

到底是跳了一天,也累了一天,回去的路上顏歆月幾乎連跟他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靠在椅背上看著外麵飛馳而過的景物,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紅燈的時候,孟靖謙想跟她聊會兒天,轉頭卻發現她已經靠在椅背上睡得很熟了。

大概是椅背有些不舒服,她不時會蹙眉囈語兩聲,孟靖謙急忙從後座拿來一個小抱枕給她墊在頭下,又脫下外套給她蓋在身上。

再之後的路程,他一直在用最慢的車速行駛著,一是為了不驚動她,而是為了能和她多相處一會兒。

於他來說,現在和她獨處的每一分鍾,都是他向上帝借來的。

隻是他的車速實在是太慢了,以至於非機動車道的自行車都比他快……

然而再慢的速度也終有到終點的一刻。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顏歆月依然沒有醒。孟靖謙也不去打擾她,隻是打開車頂的閱讀燈,靠在座椅上含笑望著她。

顏歆月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在跟一個人結婚,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布置,甚至連賓客們的臉都是熟悉的。她穿著多年前那件象牙白的婚紗,手裏拿著捧花,緩緩地朝紅毯那頭的男人走去。

男人臉上帶著溫柔而幸福的笑,棱角分明的臉龐看上去比平時還要清俊,深邃的眼中滿是笑意。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就是孟靖謙,而他們正在進行多年前那場婚禮。

顏歆月能感覺到她在夢中是笑著的,就連心跳的感覺都那麼清晰。一如當年她嫁給他的時候一樣。

兩個人越來越近,然而就在兩個人握住手的一瞬間,她抬起頭一看,麵前的男人卻變成了陸景呈……

“啊——”

一聲驚叫之後,顏歆月猛的從夢中驚醒,瞪大眼睛心有餘悸的喘著粗氣,額頭上還有著細細密密的冷汗。

“做噩夢了?”

關切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她轉頭一看,便對上了孟靖謙溫柔而擔憂的眸子。

原來隻是個夢,幸好隻是個夢!

她有些慶幸閉上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孟靖謙從紙巾盒裏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溫聲詢問道:“夢見什麼了?這麼害怕?”

顏歆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抿著唇卻沒有說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該怎麼說?她夢到和現男友舉行婚禮。結果就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