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默存的人見她久久不來,立刻下車隔著馬路觀望著她,生怕她會在眼皮子底下出一點事。
那麼關默存怕是會殺了他們。
她轉頭看了看對麵神色緊張的人,又看了看蔣祺的車,用力咬了咬唇,把心一橫還是大步朝著蔣祺的車走了過去。
身邊的手下立刻識時務的替她拉開後座車門,蔣祺坐在裏麵笑意不減的看著她,方圓心下厭惡至極,可是為了能探尋真相,她還是咬牙上了車,並且坐在距離蔣祺最遠的地方。
見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蔣祺邪肆的笑了笑,朝她靠過來,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怎麼離我那麼遠?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還能吃了你不成?”
方圓被他輕佻下流的動作弄得汗毛倒豎,又往角落裏縮了縮,抬手握住門把,有些驚懼的喝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立刻下車!別忘了對麵就是四哥的車,你敢對我怎麼樣,他饒不了你!”
“他關默存再厲害又能怎麼樣?”蔣祺非但沒有退後,反倒是靠她更近了,笑容齷齪而又卑劣。“更何況我不是早就對你‘怎麼樣’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這麼忘了?”
他抬起手挑起她一縷頭發繞到指尖上嗅了嗅,卓方圓不禁又想起了那噩夢般的一晚,渾身都忍不住戰栗起來。
她現在無比後悔自己上了他的車,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去推車門,著急的想要下車。
就在她剛把車門推開了一條縫的時候,卻聽身後的蔣祺冷笑著說:“你還真以為你的小男朋友是自然死亡?”
“你說什麼?”方圓機械般的轉頭看向她。
蔣祺唇角挑著諷刺的笑,像是看一個可憐蟲一樣看著她,“嘖嘖,被騙的團團轉居然還毫不知情。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說的就是你。”
方圓壓著怒火瞪著他,“你究竟想說什麼?”
蔣祺哼了一聲,“我怕我告訴你之後你會恨不得立刻死掉。”
他一直在說這種讓人聽不懂的廢話,方圓懶得再和他糾纏下去,再次推門想要下車。
“嶽暘是被關默存安樂死的。”
冰冷的聲音從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般,卓方圓的手還搭在門把上,雙眼盯著車窗,腦子裏卻已經一片空白。
不過是簡單的七個字,拆開來,每一個她都無比熟悉,可是組合成一句話她卻覺得怎麼也聽不懂了。
她像是一個生了鏽的機械一樣,慢慢轉頭看向蔣祺,嗓子裏就像是堵了一把沙,良久之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
蔣祺看她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般,心裏已經很明白,他的話起作用了。
他笑笑,緩慢而清晰地說道:“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嶽暘其實還能再活一段時間,如果他好好配合治療,他甚至活到明年都不成問題,就連醫生都說,他其實還是有希望的。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會死的那麼突然呢?”
對啊。
為什麼呢?
方圓怔怔的看著他,像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些都是因為關默存。”蔣祺微微眯眼,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嶽暘之所以會死,是因為關默存簽署了執行安樂死的協議。你應該知道,安樂死在中國是被禁止的,但就算是禁止的,這種事在關默存來說就根本不算事。”
“不可能,不可能!”方圓連連搖頭,不停的向後退,像是看魔鬼一樣看著他,驚恐的說道:“你騙人,不會是四哥做的,他不會害嶽暘的。嶽暘治病的錢都是他給的,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你撒謊,你一定是在騙我!”
她就知道自己不該天真的上了蔣祺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