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團雖然已經散去,但是坑中卻躺了一個白溜溜赤條條渾身毛發皆無的怪人,渾身繚繞的紫火將山澗中的溪流灼燒的是嗤嗤作響,化為滾滾蒸汽升騰而上。
“真的是個人!”
鐵牛叔驚叫了一聲,有些畏懼的猶豫了片刻,臉上一道橫跨眉眼的猙獰傷疤狠狠的抽搐了一陣。
還是壯起膽子揮舞獵刀砍開春夏交接之時,生長的格外茂盛的荊棘茅草,心翼翼的沿著澗坡爬了下去。
青年獵人和少年害怕的叫了幾聲,見喚不回鐵牛叔,隻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三人斬荊披棘的下到山澗之中,慢慢的靠近了那紫火怪人。
耽擱了這麼一會,怪人身上的紫火已經漸漸熄滅,大坑之中也重新蓄起水來,將其泡在了其中。
紫火怪人雙眼緊閉似是暈了過去,但從那麼高的山峰上翻滾下來,渾身卻一絲傷痕都沒有,白嫩嫩的如同嬰兒一般。
見那紫火散去,高溫也被溪水衝散,擔心這怪人淹死的鐵牛叔躊躇片刻,壯著膽子將其撈了起來。
“鐵牛叔你撈他作甚?”
青年獵人害怕的嚷嚷:“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來,怕是已經摔死了!”
“山哥!”
少年指著紫火怪人大叫:“沒死哩!他眼睛還在動!”
“沒死就更壞事了!”
他不還好,一名叫“山”的年輕獵人更害怕了:“那麼高摔下來還不死,怕不是個妖精!”
“瞎什麼!”
“青白日的那來的妖精?”
鐵牛叔嗬斥了一聲,將紫火怪人放在一塊平整的山石上。
伸手在他四肢捏了一番,驚訝的發現這怪人真的毫發無損……呃,除了毛發,一絲傷痕都沒有。
“這人從而降,渾身紫火繚繞。”
“又鋼筋鐵骨無懼摔打,肯定是上的仙人下凡!”
鐵牛叔以前當過府兵,南征北戰的到也有些見識,又帶著幾分兵油子的奸猾。
扭頭對青年和少年道:“這叫額們碰上了那是造化,趕緊將仙人帶回村去好生安置,不定就是一場仙緣!”
青年與少年被鐵牛叔的一愣一愣的,正待幫手將紫火怪人抬起。
那少年又是一聲咋呼,指著光溜溜的沒毛仙人大叫:“鐵牛叔你快看,仙人變了!”
這紫火怪人初見時,眉眼瞧著約莫有二十餘歲的模樣。
可紫火散去之後,這麼不大會的功夫,眉清目秀的樣貌倒是越來越稚嫩。
白白胖胖的身形也漸漸縮,話間便了一圈,看上去倒和那少年相仿。
三人被這變化嚇的倒退了幾步,驚懼的望著躺在山石上的怪人越縮越,不多會便化作了一個歲餘大的嬰兒,白白嫩嫩、肥肥嘟嘟,煞是可愛!
“返老還童!?”
回過神來的鐵牛叔驚呼了一聲。
越發是確信這上掉下來的怪人就是仙人無疑。
連忙扯下身上破舊的外衣,粗手粗腳的將怪人變成的嬰兒包裹了抱在懷裏。
獵也不打了,帶著青年與少年趕緊往村裏趕了回去,隻留下了山林間的一片狼藉。
沒過多久,山林間嘩嘩作響,鑽出一群身手矯捷的道士來,在山澗之中尋覓一番無果,又沿著山澗往下尋去。
一時之間,山裏來來去去,來往了好幾十撥人,大多是道士打扮又或者是山野隱士模樣。
直到一隊禁衛沿著紫火團翻滾的痕跡趕來,在山澗之中搜索無果後,率隊的校尉不由臉色大變。
從山澗中那座大坑來看,上肯定是掉下了什麼事物,可壞就壞在有東西掉下來了,現場卻什麼都沒發現。
肯定是被山中修行的道士、隱士,又或者是其它不知道什麼路數的人馬搶先給奪了去,這叫他如何向陛下交代?
校尉隻能喝令著手下的兵士散開尋找,又派人往山中道觀詢問,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到上掉下來的祥瑞。
撇開忙著搜山找祥瑞的禁衛,以及各路心懷不軌的牛鬼蛇神不提。
且鐵牛叔等三人抱著紫火怪人化作的娃娃,翻山越嶺一路飛奔的趕回了,位於終南山中苦穀坳的苦水村。
苦水村不大,不過二三十戶人家,村中也全都是些殘破老舊的土屋草房。
村人見上山打獵的三人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迎上去詢問,這才看到他們帶回一個嬰兒。
方才的晴霹靂、紫雲燒和降紫火的異象,村人們可是全都看見了。
再聽鐵牛等人是撿回了一個下凡的仙人,嚇的連忙叫來了老村正楊老爹。
苦水村的村民大都是同族。
於前朝戰亂時,舉族遷入山中躲避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