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其擾,抓住藍熙的手,嘟嘴

“今天不擦了,擦完臉又該跟火燒了似的,毀了就毀了,反正都這樣了。”

“乖——”

按住藍晨不安的手,藍熙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捧著藍晨的臉,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撫揉。

夏翎盈在一旁細細的觀察著,眼裏隱隱有了別樣的情緒,想去確定,心裏又不敢肯定,隻是不知為什麼,又想起了蕭莫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咖啡,夏翎盈起身走到窗戶前,靠著門框,看著窗外。

她一定急瘋了,一定恨死自己了,可是......

夏翎盈知道自己任性,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傷了蕭莫言的心,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她隻能強迫蕭莫言在她和仇恨之間做出選擇。如果她輸了......

想到這兒,夏翎盈抱著的雙臂緩緩滑落,微垂下頭。

藍熙抬頭,看著夏翎盈落寞的身影,輕輕的抱起藍晨的腦袋,小心的放在旁邊的沙發上,又為她蓋了一層被子,這才起身,走到夏翎盈身邊,笑著看著她

“夏夏,我們出去坐一會吧。”

夏翎盈看著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藍晨,點點頭,輕手輕腳的跟著藍熙走了出去。

藍熙帶著夏翎盈走到了別院中,自己走到秋千旁,坐了下來。

夏翎盈四處打量著,院子不是很大,卻很有家的氣息,一旁滿滿堆起的蜂窩煤,正中間的籠子裏幾隻小雞正美滋滋的吃著小米,不時嘰嘰叫著幾聲,大院門口綁著藍晨最愛的牧羊犬,那懶洋洋趴在地上的模樣和藍晨如出一轍。午後的太陽暖暖的撒入小院,照在藍熙身上,整個人鍍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再配上她那柔和與世無爭的清亮雙眸,有如聖女般高潔不容侵犯。

因為不知道藍熙叫她來的目的,夏翎盈便也不多說,隻是坐在小院的椅子上,看著她。

握著秋千繩,藍熙依舊微笑著看著夏翎盈

“夏夏,藍晨她不是我的親妹妹。”

一抹差異從夏翎盈眼中劃過,卻也隻是一閃而過,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那年我十歲,正在練習鋼琴,父親將她帶到我身邊,你不知道,那時候的她,一身髒兮兮的泥巴,怯生生的躲在父親的身後看著我,一臉的膽怯,可沒有現在的霸氣。”

藍熙仿佛沉浸於往事一般,眼裏眸子裏全是淡淡溫柔的笑

“那天,父親告訴我她是故人之子,要我像對待親生妹妹一樣待她,我靜靜的聽著,確實也那麼做了。可是晨她很壞的,總是欺負我,我想和她一起玩,她總會躲開,抓個蚯蚓遠遠的扔到我的腳下,就是不肯與我接近。”

“直到十二歲那年,她和學校裏的孩子有了矛盾,那人找了一堆人把她打倒在地,我尖叫著撲上去抱住她,緊緊的護住她,不讓人碰。我......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透過臉上那泥漬和血跡,她用雙眼死死的盯著我,眼裏卻是防備與驚恐。”

“再後來,她醒了,對我也不再冷冰冰了,而是以小大人的身份自居,到哪裏都要跟在我身後,說什麼要保護我。我隻是淡淡的笑,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就在我們是十七歲那年——”

說到這兒,藍熙的眼神黯淡下去,握著秋千的手緊了緊

“藍晨的父親從牢裏放了出來,他拿著菜刀,瘋狂的跑進了家裏,說什麼父親陷害他,害他家破人亡,還假好人搶走了她的孩子。恰巧我那時要去客廳練習鋼琴,看見他頭發散亂,滿眼血絲駭人的模樣,沒忍住叫出來聲,他發現了我,一把抓住我的脖頸,父親、母親趕過來都嚇壞了,拚命的哀求他放過我,可他卻喪心病狂,一刀刀的在我身上劃著口子。”

聽了這話,夏翎盈神色一緊,抬頭去看藍熙的脖頸,果然,那淡淡的粉色痕跡靜靜的趴在她白皙的脖頸處,證明她所說的一切。

“就在全家人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是藍晨衝了出來,那時她已經像現在這般高了,還練了跆拳道,看到她的父親,顯然一驚,隨即看到了哭泣著的我,她二話沒說,衝上前對著還在發愣的父親就是一腳,家裏人趁亂將他製服。”

“我們都以為藍晨她是因為沒有認出男人是她父親,所以才會如此,可是當男人被再次送進監獄時,藍晨卻抓著他的手痛哭流涕,當著所有人的麵跪下,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之後,男人被送走了,她縮在家裏的角落裏不哭不鬧的待了一天,直到父親和母親來勸她,她才哭出了聲,抱著父親的腿問他事情的真相。當父親親口說出一切真相時,我的心都碎了,看著藍晨哭泣著離開的背影,我知道我會永遠的失去這個妹妹。”

相同的血海深仇相同的愛戀逼的夏翎盈紅了眼眶,她看著眼前這個迎著陽光靜靜訴說往事的女人,想起藍晨臉上那再也去不掉的醜陋傷疤,心一陣陣的揪痛。

“可是,藍晨沒有離開我,她向以前一樣守在我的身邊,隻是不肯再邁進藍家半步。我問過她,是不是真的沒有認出那天的持刀傷害我的人是她的父親,她隻是搖頭,不去回答,緊緊的抱住我,低語“姐,上一輩子的恩怨,雖然我不能全部拋開,但她並不妨礙我和你的感情。就算你不是藍熙,我依然會保護你,就算我不是藍晨,你也依然會寵我,就這樣,就足夠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