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忽然頓手,瞥了她一眼,“你真想救他?”
“嗯。”毫不猶豫。
“他傷了那麼重,右手又不能再使刀了,救活了也是個沒用的廢人。”言下之意,這人還是不要救了,讓他去吧。
“廢人我就養他一輩子!”單莓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隨即就連自己都被嚇到。沒錯沒錯,照顧小受是腐女的責任,她這樣對自己說。
易北臉上不在意的笑容褪去,正了臉色,“你真的要養他一輩子?”
“對啊。”醒來之前,她的夢境中全是傷痕累累的左風,隻要想到他渾身的傷都是為了她,心中那帶刺的藤蔓便勒緊,“根本就比虐文還虐一百遍的感覺,如果養他一輩子能補償一些的話……”
“我是問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單莓直視易北的眼睛,“要是你救不活他的話,我就把養他一輩子變成騷擾你一輩子,讓你寢不能眠食不知味……”剛開始是委屈和害怕,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威脅,仿佛是要借著威脅易北的口吻,把對左風性命的擔憂都轉移掉,“天天在你的飯菜裏加辣椒,然後還帶著很多的女人來你房間,讓你每天每天都在麻雀一樣的爭吵中度過,沒辦法跟小南的哥哥湊一對……”口氣陰森,越說越帶勁。
易北撫額歎一口氣,“好吧,既然如此,你就把衣服脫了。”
“幹嘛?”轉太快了吧?單莓緊張地環抱住自己。
易北看她一眼,“本來身體弄成這樣,確實活不了了,不過幸好你的體質,可以讓他繼續活下去,隻不過,便是真的要你養他一輩子。”
“我的體質?”
“將他的血滴入你背上那印記的創口內,便是將你的生命與他的共享,如此一來,便能讓他複原,隻是從此,你便是他的宿主,他若受傷或是死亡,你便也活不了,而你要是死了,他自然也不會獨活。如此輕易地將生命的權利交托給另一個生命體,你真的想好了?”
“根本不是輕易的決定,”單莓看著床上的左風,腦中一幕幕全是他就算死也要守護自己,轉過身,褪下衣襟,“說好了,不許偷看。”
後背的某處被割裂的時候,撕裂的痛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厲害,或許是經曆過一整天拖著左風趕路的苦,那些碎石頭嵌進腳掌的痛,可比這個厲害多了。單莓感覺到易北沾了自己的血,又往後背抹上了某種涼涼的液體。然後說,“好了。”
真快。
沒有想象中的念叨咒文,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感覺,單莓背後又被抹上某種涼涼的草藥,很快止住了血,她轉頭看向床上依舊不省人事的左風。易北正把沾了自己血的布巾附到他新割開的傷口上,“會有用吧?”
“就算不信你的血統,也請相信本人的醫術。”
“我信我信。”
待到一切終於結束,易北丟下單莓獨自留在房中,去看那個仍舊沉睡不醒的小南哥哥去了。
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
單莓伸手戳一戳左風的麵頰,“好像瘦了點,太瘦的話,配著那雙眼睛就不好看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受的眉毛皺得狠緊,單莓伸手撫平,忙又改口,
“開玩笑的,其實也很好看。”
或許有特異功能真的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能救活在乎的人。單莓看著左風平靜的睡顏,總覺得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心態變MAN了,不禁又有些覺得好笑:撇開剛才那種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心痛感,這種獨守床邊,撫眉說話的橋段,難道不是都該交給男主來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