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代號薑尚 九、薑太公(1 / 3)

離開丁股長的辦公室後,曹雲飛總覺得這個所謂的《代號“薑尚”計劃》太離譜了,即便是薑太公釣魚也沒這麼個釣法的,要說是放長線釣大魚,那這線也放的太長了。這樣的計劃居然還拿到蔣委員長那裏去,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難道老蔣真的被日本間諜給氣得神經錯亂了,非得囫圇吞棗畫虎類犬地製定這麼個間諜計劃?

曹雲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卻說不出究竟哪裏不對勁。

其實,真正的《代號“薑尚”計劃》並不是這樣的,在真正的計劃中,曹雲飛隻是個犧牲品,這倒不是戴笠已經懷疑到他真實的身份,而是製定這麼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必須要作出犧牲。在破獲賈屏案的時候,敖靜就是被曹雲飛逮捕的,由此可以敖靜看出曹雲飛不低的身份,隻有犧牲他,才能讓“薑太公”贏得敖靜的信任,真正的“薑太公”其實就是劉凱峰,而段天成也隻是一步閑棋,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劉凱峰與敖靜逃離的時候,放他們一馬。

正當劉凱峰率部在淞滬前線浴血奮戰的時候,突然接到司令部急電,讓他到南京國防部報到,就在他馬不停蹄地趕到國防部的時候,卻被等候在那裏多時的丁股長帶到複興社的特務處來了。

他在見到戴笠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組織裏出了叛徒?否則,他是絕不會直接從火線上被秘密逮捕到特務處的。如果真的是判斷出賣了他,那麼整個南方的地下黨組織就將遭到滅頂之災,因為他是共產黨的高級特工,過去隸屬中央特科,現在隸屬中央情報部,在江南一帶,隻有剛剛成立的八路軍駐上海辦事處的少數幾個領導知道他的身份,而與他單線聯係的,隻有辦事處負責人潘先生,如果自己是被叛徒出賣的,他簡直就不敢想象這個叛徒是誰了。

雖然劉凱峰被帶到了刑訊室,但整個刑訊室隻有他、丁股長和戴笠三人。雖然他的身邊有老虎凳等各種刑具,但他卻坐在戴笠對麵的一張木質椅子上。

戴笠翹著二郎腿,丁股長則夾著個公文包站在戴笠的身邊。

看來,戴笠是想和他談談心。

在刑訊室裏談心,劉凱峰明白,戴笠是準備對自己軟硬兼施。

“我從不吸煙,也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吸煙。”說著,他揚手示意了一下,丁股長立即掏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走過去遞給劉凱峰,戴笠接著說道:“不過今天例外,我們都是黃埔校友,而你又是剛剛從前線下來,抽支吧。”

劉凱峰比戴笠晚兩期,算起來是戴笠的黃埔小學弟,但他卻知道自己的這位學長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也不推辭,用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點上後,問道:“長官,這該不會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支煙吧?”

戴笠微微翹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就要看我們怎麼理解了,或者說,要看你希望我們怎麼理解了。”

“您是我的長官,也是我的學長,我就直話直說,我不會繞圈子,也不喜歡繞圈子。”

戴笠不急不緩地說道:“比如江陰要塞,我們可以理解為你率部日夜兼程,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讓鬼子的長江艦隊和商船都溜走了。”

劉凱峰聽出點味道來了,戴笠把自己和日本人聯係在一起,一定是另有所圖,而不是因為自己身份的暴露,更不是組織內部出了什麼叛徒。想到這裏,他聲音都粗了許多。

“這本來就是事實。”

戴笠接著說道:“當然,我們也可以作另外一種理解,那就是你率領部隊一路上磨磨蹭蹭,故意讓鬼子從眼皮地下溜走。”

劉凱峰雙眼一瞪,但忍了忍,沒有發作。

“還有,在黃埔的時候,為了侯天共匪案,你持槍衝進了當今委員長的辦公室,我們可以理解成你不知者無罪,也可以理解你是營救共匪未遂。據我們所知,在你們那期學員中,有兩個共匪的特務,一個代號為‘井岡山’,另一個代號為‘釘子’,我們完全可以理解為,侯天就是那個‘井岡山’,而你,無疑就是那個‘釘子’,隻不過你精彩的演出,蒙蔽了大家的眼睛。”

劉凱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兩眼噴射出憤怒的火光,青筋突暴,但還是努力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拚命地吸著煙。

丁股長看到劉凱峰的表現,頓顯大失所望,他朝戴笠搖了搖頭。戴笠卻笑問著丁股長,也是故意說過劉凱峰聽的:“你的意思是說,他太容易激動,根本完不成如此艱巨的任務?”

“是的,處座,象他這樣的人,走在上海的大街上,都會給特高課的人給逮住,就更別提還想打入他們內部了。”

劉凱峰這下明白了,他們是想讓自己潛伏進日寇的內部,但在他們眼裏,自己根本就不是專業的特工,為什麼會選擇自己呢?也許是江陰要塞的事吧,劉凱峰想,他們一定是準備借此做文章。

“那你還把他的檔案送到我麵前?”

“對不起,卑職看到他是北平師範學校畢業,又到日本留過學,後來進了黃埔,原以為他是個比較有涵養,沉得住氣的儒生,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這一見麵,看他也就是個勇夫而已。”

戴笠瞟了他一眼:“你說,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