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能夠和劉隊長合作,對於井上公館來說,也是件十分榮幸的事情。”井上日昭朝塚本使了個眼色,隻見塚本從口袋裏拿出兩根金條放在劉凱峰麵前,井上日昭接著說道:“劉隊長初來乍到,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這是井上的一點小意思,希望你能笑納。上海是個花花世界,不怕有錢沒地方花,隻怕你口袋裏沒錢。”
劉凱峰看了看茶幾上的兩根金條,心想,井上日昭在中國從事間諜和收買漢奸的活動近十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自己沒有必要假裝清高,也不能太過猥瑣,隻有盡量表現得與自己身份相符,才不至於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劉凱峰開門見山地說道:“井上先生雖然是個日本人,但在中國生活多年,想必對於三教九流的中國人都了然於胸,雖然大日本帝國正在極力宣揚大東亞共榮和皇道樂土,但沒有一個中國人會把這樣當成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別的中國人為什麼投靠大日本帝國我不清楚,但劉某卻是因為一樁冤案走投無路了,現在既然沒有什麼理想和信念可言,也就不得不考慮一些實惠的東西。這兩根金條如果劉某拒收,唯恐井上先生說我不給麵子,如果劉某收下,似乎又沒多大用處。”
井上日昭眉毛輕輕往上一挑:“劉隊長可否把話說得更明白點?”
“拿一斤是拿,拿一噸也是拿,既然井上先生看得起劉某,劉某在此謝過,至於這金條嘛,我想你我之間還得有個什麼說法才好。”
井上日昭笑道:“劉隊長不要誤會了,我熟讀《水滸》,雖然比不上及時雨宋公明仗義疏財,但也願效仿其廣結天下豪傑之舉,這隻是我略表心意而已,絕沒有任何其他條件。”
劉凱峰也笑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井上先生可以這麼想,我卻不能這麼做。這樣吧,井上先生的錢我收下,井上先生的事我也會辦,隻要不是拿著劉某的腦袋去冒險,一切都好說。”
“嗬嗬嗬,劉隊長多慮了,井上絕不會用這區區兩根金條來買你的性命的。”
劉凱峰一手拿起一根金條,相互敲了敲:“買命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看井上先生能夠出得起什麼價?”
井上日昭眼前一亮,心想,老子就怕你不貪,隻要你貪就好說。能夠在剛剛成立的梅機關裏插上自己的眼線,當然是井上日昭求之不得的好事。
“那劉隊長需要什麼價呢?”
“一個月兩根金條,供我在租界裏開銷,在租界外給我弄套公寓,配個小娘們,一個禮拜換一個,要年輕漂亮的,所有開銷歸你。”
井上日昭心想:好小子,你也敢獅子大開口?
“這個不是問題,”一直並膝而坐的井上日昭這時架起了二郎腿:“那你能給我什麼?”
“所有經過我手遞給特一課的情報,先經你過目;所有特一課下達給我的命令,第一時間告訴你。”
能夠做到這一點還有什麼話說?井上日昭立即對塚本說道:“你立即在花旗銀行開個戶頭,把劉隊長一年應得的費用,一次性打進入。另外,就在新亞酒店五樓給劉隊長弄個套間,留給劉隊長方便的時候使用。”
塚本一鞠躬:“是。”
井上日昭轉而對劉凱峰話外有音地說道:“我就喜歡和劉隊長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希望劉隊長不要把我當傻瓜才好。”
劉凱峰笑道:“我想,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人才會把井上先生當成傻瓜。”
“哦,”井上日昭還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那種人能夠把自己當成傻瓜:“什麼人?”
劉凱峰笑道:“死人!”
“嗬嗬嗬,”井上日昭大聲笑了起來:“劉隊長比我想象得更加聰明,這事就這麼定了。藏堂主——”
“在。”
“劉隊長在租界外麵,有塚本照顧,在租界裏麵就由你多多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