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雲婷走到劉凱峰身邊,一把從他嘴裏奪過還沒點燃的香煙:“那又怎麼樣?有你這個大漢奸保護我,其他的漢奸、鬼子還能把我怎麼樣?”
劉凱峰望著她:“說話就好好說,動手動腳地幹什麼?”
“沒幹什麼!”洪雲婷把香煙扔在地上,用腳把它碾碎:“記住,以後在我的房間裏不準抽煙!”
“你的房間,”劉凱峰不解地問道:“那我的房間在哪裏?”
“那我可管不著!”洪雲婷不屑地說道:“你不是個漢奸嗎?你可以去殺去搶呀!霸男欺女,強占民宅的事,不是你們這個日本鬼子、狗漢奸常幹的事嗎?”
劉凱峰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剛剛放在嘴裏,旋即有拿了下來。
“怎麼聽你說話的口氣象個抗日分子,”劉凱峰打算嚇唬嚇唬她,也是給她提個醒:“你是國民政府的特工,還是延安派來的地下工作者呀?”
洪雲婷還真的被他給嚇住了,心想: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幼稚,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真實身份?他如果一眼能夠看穿自己,那別人也不會傻到哪裏去呀?
她癟了癟嘴,一時作聲不得。
劉凱峰看到她那副由開始的不可一世,突然變得象做了壞事的小孩子的樣子,心裏直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然後轉身準備朝門外走去。
“你幹嘛?”
“出去抽支煙。”
“算了,你就在這裏抽吧!”洪雲婷氣嘟嘟地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把蓋頭巾胡亂地扔到了自己的頭上。
左湘玲剛剛在段天成身邊坐下,井上日昭卻帶著兩個人從外麵進來了,林會長立即朝洪金森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出門相迎,看到井上日昭來了,塚本也從旁邊的桌子上迎了出去。
看到桌位都沒有人,段天成微微向左湘玲一靠身子,低聲問道:“老板娘,你那裏有新到的舞女嗎?”
左湘玲察覺到段天成的身子朝自己靠來,原以為他是想趁機跟自己套近乎,因為象他這樣的男人左湘玲見多了,但沒想到他開口卻是接頭的暗語。
左湘玲愣了一下,還是答道:“我們這裏的舞女天天換。”
“別扯了,我看見的舞女都老掉牙了。”
左湘玲應道:“好,我今天給你準備一個女學生。”
“醉妃,”段天成低聲問道:“上海站的內奸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有些眉目了,”左湘玲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不過,我還得最後和薑太公核實一下。”
“怎麼,你見過薑太公?”
“沒有,我們隻是通過電話聯係的。”
“哦,”段天成顯得有點失望:“這樣吧,三天之內,你把上海站的情況給我寫個報告,然後離開上海到武漢去,總部有其他任務交給你。”
左湘玲一怔:“那薑太公那邊怎麼辦?”
“由我接替你接應他。”
左湘玲心裏突然感到一陣鬱悶,她想,怪不得劉凱峰昨天晚上就開始向老譚動手了,原來總部和他背著自己派來了新的接應人,看來劉凱峰對自己還是留了一手,如果不是他這個娘家的哥哥主動聯係,自己還被蒙在鼓裏。
“讓我回去的事,薑太公知道嗎?”
段天成不清楚那個薑太公是否知道,但他想可能知道,因為這麼大的事,戴笠不可能不通知薑太公。
“當然知道,”段天成自作聰明地說道:“你是他的接應人,如果他不向總部提出來,總部換我幹什麼呢?”
左湘玲的心一直往下沉。
她想:好你個劉凱峰,算你狠,你動手殺了老譚,卻又要把我送回總部去祭壇,還差點讓我真的動情了!
左湘玲望了望二樓的樓板,然後問道:“你跟他認識很多年了吧?”
段天成開始一怔,心想,她怎麼會提這麼弱智的問題,自己怎麼可能認識薑太公,並且還和他認識很多年了?
突然,他大腦一轉:難道劉凱峰真的是薑太公?
“當然,”段天成試探道:“過去我和他是黃埔軍校的同學。”
左湘玲沒再說什麼了,腦海裏陷入了一片混亂,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劉凱峰咬腫了的嘴唇,心裏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麼對付劉凱峰這個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