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湘玲嫣然一笑:“墜入愛河的女人,就是她一生當中最愚蠢的時候。我現在就是前所未有地在愚蠢著,麵對我時,你千萬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被我給帶愚蠢了。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你還是盡快想出辦法來,看怎麼才能夠過鬼子的這一關,我現在就上去把車子開過來。”
劉凱峰臉頰一紅,尷尬地點了點頭,同時在內心深深自責著,自己也算是黨培養了多年的老地下、老特工了,怎麼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些低級錯誤,開始是大意輕敵,現在又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欲。
當一個女人忘情地愛著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會天才地從這個男人哪怕是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和舉動中,窺探到他此時此刻的心理活動。看到劉凱峰有點不自然的樣子,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傷了他的自尊心,於是又摟住他親了一下。
“凱峰,你不僅是我所遇見過的最出色的男人,也是中華民國史上最傑出的特工之一,從此我就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你了,一切都聽你的安排!”說完,她再次含情脈脈地看了劉凱峰一眼,之後才轉身離開。
鬆本伊代和植田雄在領事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到劉凱峰的人影,看到夜幕已經降臨,鬆本伊代不滿地說道:“怎麼中國人一個個地都沒有一點時間觀念?”
植田雄笑道:“正因為這樣,他們在與帝國軍隊交戰的時候,才會總慢半拍。隻不過上官雄似乎和大多數中國人不同,他不僅時間觀念特別強,而且經常會搶在別人的前麵動手。”
鬆本伊代白了他一眼:“我們現在說的是梅機關的劉凱峰,你把上官扯進來幹什麼?再說了,你想暗示什麼?暗示你沒在他之前向我下手?哼,別在這裏討好賣乖了,你心裏隻有那個森田惠子!”
植田雄聳了聳肩:“我說義妹,怎麼說小時候我也背你爬過富士山吧,你不會希望我和死人的亡靈過一輩吧?”
鬆本伊代懶得與他鬥嘴,她直接朝停在台階下麵的轎車走去,然後拉開車門對司機說道:“開車!”
“哎,”植田雄趕緊跟過去拉開車門:“等等我呀!怎麼,你還打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說伊代,我們在等等吧,回頭影佐將軍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呀!”
“那就讓他把那個劉凱峰給斃了!不就一個叛國者嗎?今天他能背叛中國,明天也一定會背叛大日本帝國的。”鬆本伊代轉而對司機厲聲喝道:“沒聽見嗎?讓你給我開車!”
“是,少佐閣下。”司機一邊應聲答道,一邊啟動了汽車。
“嗯,如果上官雄死活不肯背叛他的國家的話,那可真是件麻煩事……”看到坐在前麵的鬆本伊代準備回過頭來發火,植田雄立即連連說道:“好好好,不說了,我不說了。”
鬆本伊代閉起眼睛,既象是在自言自語,又象是在問植田雄:“也不知道帝國的大軍,什麼時候才能打到九江去!”
植田雄知道鬆本伊代之所以這麼關心對九江的戰事,就是因為上官雄在九江:“應該快了吧,岡村將軍這次從東京來,就是準備組建十一軍的,由他指揮十一軍揮師西進,別說小小的九江了,就是武漢也是指日可待。”
鬆本伊代沒有再說什麼,她對十一軍什麼時候攻下武漢並不關心,倒是十分關心在九江的上官雄怎麼樣了,當自己跟隨著十一軍進入九江見到上官雄後,他會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自己呢?
鬆本伊代知道,上官雄是個民族自尊心極強的一個人,當大日本帝國的鐵騎正一步步踏碎他心目中的大好河山時,作為一個中國人,他還會接受自己嗎?
鬆本伊代此事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什麼不要求父親逼著上官雄在東京娶自己。不過她似乎忘記了,上官雄在東京寄宿在她家的時候,她還小,還沒到出嫁的年紀。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的司機不停地失聲叫道:“哎哎哎——”
她不知道出什麼事了,當她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所坐的轎車,正與一輛迎麵而來的轎車即將撞上了。
“快刹車呀,笨蛋!”
坐在後座上的植田雄話音剛落,隻聽“嘭嗵”一聲,兩輛轎車便生生地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