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在租界外一條通向井上公館和新亞酒店的必經之路上,停著兩輛轎車。第一輛轎車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劉凱峰,一個是吳胖子;第二輛轎車上坐著五個人,都是吳胖子找來的亡命之徒,這些人來自四麵八方,都是想在上海打出一片天下的主,隻不過目前尚未形成自己的實力和氣候,所以都暫時寄人籬下,等待著揚名立萬的時機。
吳胖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對劉凱峰說:“淞滬會戰開始前,井上日昭花血本收買了不少人,淞滬會戰後,這些人又在各地維新政府和綏靖軍司令部擔任要職,在井上公館即將樹倒猢猻散的時候,這些人最近不管是出於感激主動回報也好,還是被強迫進貢也罷,總之,這幾天這裏是車水馬龍,前往井上公館、新亞酒店和通源洋行的車輛及人員,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咱們在這裏用不著幾個小時,恐怕兩輛轎車就滿載而歸了。”
劉凱峰點了點頭:“那些個維新政府和綏靖軍司令部的人,平時也是在各地搜刮民財,咱們這也就是殺富濟貧,你去告訴後麵的兄弟,如果是維新政府和綏靖軍司令部的人,錢留下,人也不準放走。至於其他的鄉紳和老板之流,把錢留下就可以了。”
吳胖子點了點頭:“那黑鍋給誰背?”
劉凱峰把眼睛一閉:“明著是上海大道政府,暗地裏當然是薑太公了。上個月大道政府的蘇市長被人投彈未中,都說是抗日分子所幹,但誰能保證不是井上日昭在故弄玄虛、渾水摸魚呢?讓他們冒充大道政府警察署的,也不是師出無名。”
吳胖子眼珠子一轉:“我說隊長,您真的認為有什麼薑太公嗎?”
“怎麼了?”
“我怎麼覺得段天成那小子,是在拿一個子虛烏有的人在糊弄太君呀?你看那小子才來幾天呀,雖然沒有公開的職位,但卻單獨掌握著永泰商號,地位明顯在您我之上。憑什麼,不就因為他捏造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軍統特工薑太公嗎?”
劉凱峰笑道:“那好辦呀,我們就給他製造個薑太公出來,反正抓薑太公是他的事。”
吳胖子笑道:“明白,我已經跟兄弟們交代了,萬一出什麼問題之後,就說他們是薑太公組織裏的人,沒想到我吳胖子還能當一回軍統的高級特工。哼,我倒想看看段天成到哪裏去找我這個薑太公。”
劉凱峰笑道:“去吧。”
吳胖子從車裏出來後,心想:小子,跟我玩這套你還嫩了點。
他來到後麵那輛車後,對裏麵的五個人說道:“等會看我的手勢,隻要我伸出手你們就攔車,對方要問,就說是上海大道政府警察署的,明白嗎?”
“明白。”
“如果萬一出什麼意外,不管被任何部門的日本太君抓起了,你們開始都必須保持沉默,等到他們用刑的時候……”
“放心吧,大哥,”一個疤臉人說道:“就是打死我們也不說!”
吳胖子搖頭道:“你們既然打算跟了我,就是我吳胖子的兄弟,我絕對不會讓你們輕易丟命的,隻要日本太君一動刑,你們就直接招供,就說是一個會將日本話的中國人指使你們幹的,如果再問,就說你們沒見過他的麵,但卻知道他是從南京過來的,過去在國軍中擔任過軍官,現在好像是在皇軍的什麼機關工作,再問,就說他是通過電話找到你們的,先付了金條,再讓你們替他幹事,並保證你們絕對安全,其他什麼都不知道。懂嗎?”
“懂!”
“隻要你們這麼說,日本太君就不會為難你們,而我在得到通知後,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把你們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