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雲子心想,吳胖子的事目前是對外封鎖的,段天成可能還不知道,南造雲子平時很少吸煙的,但為了不讓段天成察覺出什麼異樣,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把煙朝段天成的臉上噴去。
“你覺得那個吳胖子會不會是薑太公?”
“吳胖子?”段天成顯得有點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說道:“不會,應該不會。”
“哦,為什麼?”
段天成想了一下:“怎麼說呢,我雖然不了解他,但這幾天也聽憲佐隊的人說起過,就他的曆史和做派而已,應該是個純粹的地痞流氓,軍統再沒人,也不可能用到他頭上去。”
“話可不能這麼說吧,井上公館不就是大量使用了日本浪人,在情報方麵才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嗎?”
“這應該是兩碼事。”
南造雲子望著他:“那你是不是覺得劉凱峰更象?”
段天成搖頭道:“如果曹雲飛不悍然行刺的話,他永遠是我第一懷疑對象。不過,有一點我可得提醒你,不管他是不是薑太公,他是絕對不會死心塌地地為你們賣命的。”
南造雲子冷笑道:“哼,我說你們中國人什麼時候才能丟掉這挑撥離間的壞毛病,尤其是現在,你和他都在為大日本皇軍效力的時候,我不希望在我的課裏,有人內訌!”
段天成笑道:“課長您誤會了,我沒說他不可靠,隻是他的做人準則我太立即了,為了老百姓他敢跟國民政府鬧,為了共產黨,他敢跟蔣介石鬧,象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投靠皇軍呢?”
“你剛才還說自己沒說他不可靠,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可靠嗎?”
段天成笑道:“那是因為我沒表達清楚。這麼跟您說吧,如果是為了活命或者發財什麼的,他絕不會死心塌地跟著皇軍,除非……”
“什麼?”
“除非課長能夠在床上征服他,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呀!毫不諱言,劉凱峰是真男人、真漢子、真英雄,而課長的容貌用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剩下的這出戲,就看你們怎麼唱了。”
南造雲子把沒吸兩口的煙摁熄了,然後問道:“那個薑太公在我們內部基本上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吳胖子不是,劉凱峰也不是,難道我或者武田信玄是嗎?”
段天成搖頭道:“我雖然現在無法判斷出他是誰,但我已經抓住他的尾巴了。”
“哦?”
“一二八淞滬會戰……哦,也就是第一次淞滬會戰不久,我當時還是南京警備司令部特警排的排長,有一次來上海辦案,恰好與當時還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一個女特工配合,她來上海之前,曾經當著我的麵,給在上海的一個特工發過電報,那波段被我記下了。現在他們知道我投靠了皇軍,凡是我知道的電台都消失了,唯有這個電台,我昨天居然無疑中收到了它與軍統總部的往來。”
南造雲子眼睛一亮:“電報內容是什麼?”
段天成立即掏出一份電報稿給她,她接過來一看,念道:“二姨,三舅有難,請關照,務必於明天下午三點前往醫院探望。今天下午三天,你知道在那個醫院嗎?”
段天成搖頭道:“這是暗碼,二姨應該就是上次配合我們的那個女人,具體幹什麼的我不知道,因為當時是特務處的那個女特工跟她接的頭,而我隻是開車,遠遠地看過她一眼,看那打扮不是舞女就是妓女。至於這個三舅,多半就是薑太公了,上海站已經被端,曹雲飛也死了,雖然還逃了幾個,但那都是不起眼的角色,軍統總部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起用二姨去幫他們。至於‘明天下午三點到醫院’,按照他們軍統的做法,這是個算術題,可能是十減法,也就是用十減三,有可能是上午七點,也有可能是晚上七點。還有可能是倍數法,如果是兩倍就是六點,如果是三倍就是九點。這個‘到醫院’最有講究,關鍵是這個‘到’字,一般指的的交通工具,有可能是自行車,有可能是黃包車,也有可能是轎車或者電車。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是在通向某一處的路上進行接頭的,所以我們無從下手。”
南造雲子望著他:“那我們怎麼辦?”
“很簡單,讓他們接頭,之後,這個二姨一定會把自己與三舅見麵的情況,跟軍統總部彙報的,我已經安排人繼續監聽,隻要他們再往來幾封電報,我們就可以手到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