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雲子瞪了段天成一眼,然後撥通了愛德華醫院急症室的電話。
“喂,替我查查剛才有沒有一個叫劉凱峰的病人送到醫院來。”
“沒有。”接電話的護士說道。
“那洪雲婷呢?”
“哦,是的,她本來是我們醫院的護士,因為結婚沒來上班,剛才在路上被車撞了,正在急症室觀察。”
“她丈夫在嗎?”
“送她來的就是她丈夫嗎?我去問問。”
過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劉凱峰的聲音:“喂,我是洪雲婷的丈夫,你哪位?”
聽到劉凱峰的聲音,南造雲子終於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廢話,有事還能接你電話?”
“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從你那回來後,我準備和她到附近的館子裏去吃飯,誰知道一輛沒有牌照的車直接朝我們衝來,我擔心是不是高誌國的餘孽在作祟。”
“好了,我等會到醫院去看你。”南造雲子剛才腦子裏也是一塌糊塗,因為她還真的擔心劉凱峰卷入此事,現在看到他與此無關之後,頓時清醒過來,隻見她望著段天成說道:“有兩點你似乎遺漏了,一是如果劉凱峰是三舅的話,他是在去我那之前與杜鵑接頭的呢,還是在之後?如果是在之前的話,那麼杜鵑接完頭後,肯定會立即趕回別墅去向軍統總部彙報,不可能在路上耽誤近一、兩個小時。如果是在之後,劉凱峰從我那裏趕去和她接頭,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除掉兩個跟著她的便衣?而且,就在我們來到機關不久,為了證明他是不是在洪公館,我還給他通了電話,現在他就在醫院,這麼短的時間裏,他怎麼可能跑到別墅去後,又逃到南市區,最後又被車撞了住進醫院?你以為是在拍電影或者演戲呀?”
段天成被她嗆得無話可說。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南造雲子接著說道:“如果劉凱峰通知到杜鵑的話,應該是讓她立即躲起來或者扯走,怎麼可能在明知道武田課長帶著人到別墅後,他還跟杜鵑一塊趕到別墅去?你覺得他是不是擔心自己身份不會被暴露,所以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示威一下?”
的確,再聰明的人都不會想到,劉凱峰是急著去救洪雲婷,段天成想不到,影佐禎昭和晴氣慶胤當然也想不到,沒想到洪雲婷的一次車禍,和劉凱峰的一次險些誤判,居然讓他完全被敵人排除在此案以外。
這時,影佐禎昭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喂?”
“請問是梅機關嗎?”
影佐禎昭一怔,即使是找梅機關的中國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電話呀:“你是誰?”
“我是永泰商號的職員,是段老板讓我打這個電話的。”
影佐禎昭問段天成:“怎麼回事,找你的。”
“哦,是我留下專門監視那個電台的兄弟。”段天成立即走過去,從影佐禎昭手裏接過電話:“小古,說,什麼事?”
“那個電台頻率剛才發報了,內容是:祖父,我已與三舅見麵,待除掉劉、段之後即回,勿念。落款是二姨。”
段天成複述了一遍電報內容,然後放下電話:“將軍閣下,從目前的情況分析,吳胖子還真的是薑太公,杜鵑已經準備撤離了,那個三舅其實是來接她離開的人,他們打算在離開之前,除掉我和劉凱峰。”
在這之前,段天成一直認為那個三舅就是薑太公,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劉凱峰,現在在諸多事實麵前,他也不得不放棄對劉凱峰的懷疑了。
“這個吳胖子隱藏得夠深的!”南造雲子說道。
因為從麵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吳胖子是薑太公基本上是鐵的事實了,影佐禎昭搖了搖頭,他想,軍統既然能夠用這麼無賴的流氓充當間諜,也就怪不得自己的判斷力出現了差池。
影佐禎昭立即對南造雲子說道:“你立即把這事通知劉凱峰,讓他務必注意安全,段天成從今天起,擔任憲佐隊的副隊長,回去交代一下後,明天撤出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