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洪雲婷對自己的情感，但卻因為她的反複無常而覺得有點琢磨不透，雖然他一直認為，洪雲婷是自己這輩子最好、也是最合適的人生伴侶，但因為不得不經常與南造雲子逢場作戲，他一是覺得對不起洪雲婷，二也怕她小氣不能容忍自己，所以劉凱峰遲遲下不了決心。
大概過了個把小時，劉凱峰看到洪雲婷躺在那裏一直沒動彈一下，問了一句：“睡了嗎？”
“沒有。”洪雲婷的回答快而短促，顯然也和劉凱峰一樣，她的大腦一直沒有停止運轉。
又過了一個小時，劉凱峰又問道：“睡了嗎？”
“沒有。”洪雲婷的回答和剛才一樣幹淨利落。
劉凱峰不停地用手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因為他無法判斷，洪雲婷一直沒睡，是期望自己向她發起攻勢呢，還是怕自己對她突然襲擊？
其實這個問題太簡單，如果洪雲婷是怕的話，她完成可以睡到沙發上去，也可以叫劉凱峰過去。但處於焦慮和矛盾之中的劉凱峰，此時的大腦已經不再清晰了，看著一直側身背對著自己的洪雲婷，他居然沒有一點辦法。
“睡了嗎？”這是劉凱峰第三次詢問了，盡管窗外一片漆黑，但距離天亮應該很快了。
洪雲婷這次沒有象前兩次那樣回答，她知道劉凱峰和自己一樣，今天一宿都不可能入睡的，但卻不敢肯定，他是喜歡自己又擔心遭到自己的拒絕，還是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
她忽然覺得不管怎麼樣，自己應該把這點搞清楚。
“你是希望我睡著，還是希望我沒睡著？”洪雲婷反問一句，是希望給他搭訕的機會。
“哦，”劉凱峰喃喃地說道：“隻是隨便問一下，也……也沒別的意思。”
“天都快亮了，沒事老問人家睡沒睡幹什麼？”
劉凱峰想想也是，自己這樣問問之後又沒下午，洪雲婷聽後肯定會覺得自己耍她好玩。他重重的吐了口氣，先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然後向洪雲婷一側身，還沒開口心跳就立即加速。
“哎，你……你過去談過戀愛嗎？”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話題。
洪雲婷想了想，不知道回答是談過好，還是沒談過更好。說談過了吧，又怕他對自己隨隨便便；說沒談過吧，又怕把他嚇壞了：“我……不知道什麼樣才算談戀愛。”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哪個男人？”
“有哇，我喜歡的男人多著呢！”
劉凱峰一聽，還真的被她給嚇壞了，下麵的話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洪雲婷看他半天沒下文，就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立即又補充道：“比如斯大林元帥，比如林彪將軍，還有葉挺軍長和蔡廷鍇將軍，我覺得他們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劉凱峰鬆了口氣：“我問的是，在追求你的男人中，有你喜歡的沒有？”
洪雲婷說道：“沒人跟我說過在追求我，所以，我也不知道有誰在追求我。”
劉凱峰一怔，象她這樣在開放的美國生活過那麼多年的人，難道沒有過男朋友？
劉凱峰想了想，就算她沒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那是不是有過同居的男人呢？就像自己和南造雲子一樣，雖然不是什麼戀愛，但卻發生過肉體關係。當然，他也不可能問得那麼直接。
“想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難道就沒被人擁抱過嗎？”
洪雲婷回頭看了他一眼：“長得漂亮就一定要被人擁抱嗎？”
“不，我不是那意思，”劉凱峰窘迫地解釋道：“我是說美國那麼開放……”
洪雲婷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你不會以為美國開放得，連男人和女人上街都不穿衣服吧？”
“不是，我的意思……”
洪雲婷又側身躺下：“睡吧，天不早了，要想談美國明天起床以後再談吧。”
劉凱峰還真沒發現，到了關鍵的時刻，自己怎麼居然會變得如此笨嘴笨舌的？而且麵對洪雲婷這個年紀輕輕的黃毛丫頭，自己怎麼連一點底氣都沒有？
他暗自橫下一條心：老子千軍萬馬都闖過來了，還怕她……
想到這裏，他悄悄地把手搭在洪雲婷的手臂上：“你……你睡覺怎麼連外衣外褲都不脫呀？”
洪雲婷一聽，這才發現自己穿的厚厚實實的，她眼睛一閉，眉毛一皺，心裏恨死了自己。本來她是準備聽阿娟的，身上穿得越少越好，但上床時因為想得太多，不僅燈忘了關，就連衣褲都忘了脫。
她想，怪不得劉凱峰躺在旁邊半天沒有反應，原來自己和衣而睡，他當然不敢有躍雷池半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