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雲婷插道:“別說那裏沒有我們的部隊,就是有也不能動呀,這土匪百來十號人,那山上又是易守難攻,隻要戰鬥一打響,周圍的鬼子就可以伺機而動,坐收漁翁之利呀!”
“所以,我們隻能智取不能強攻,”潘先生說道:“問題是凱峰同誌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
劉凱峰心裏清楚,這件事非得自己親自出馬,否則無法解決,他問洪雲婷:“我這線什麼時候可以拆?”
“最快一個星期,如果慢的話,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也有可能。”
“要不這樣,”劉凱峰對潘先生說道:“等會讓人給我拍張照片,再讓那個同誌跑一趟,把我的情況告訴他們,讓土匪寬限一下時間,最好是半個月吧。”
洪雲婷白了他一眼:“你說的倒輕巧,唯一他們不是土匪而是鬼子呢,那你這不就自投羅網?”
潘先生也說道:“是呀,洪雲婷同誌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的,對於這件事我們還真的慎重。”
劉凱峰卻說道:“我覺得絕對不是鬼子,如果他們是鬼子,並且如此指名道姓地找我,就證明那裏是梅機關的人,可據我所知,梅機關的重點是上海,不可能在那裏有人。再有,如果是梅機關的人,他們一定會把人質直接解壓到上海,沒有必要耍這些小聰明。另外,吳淞彈藥庫被炸,這個時候抓到從上海出去的人,會很容易地讓他們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彈藥庫被炸,特高課和梅機關顏麵盡失,如果能夠抓到作案者,他們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邀功求賞的。”
潘先生點頭道:“不錯,你分析得很對。另外,我覺得這個要見你的人,一定與你有相當的淵源。首先,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你現在在哪裏,在幹什麼;其次,我們還可以肯定,他費友非敵,而且應該是打算在見到你之後,才絕對與你是友是敵;第三;這個人一定是有一件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問問你,但又不方麵到上海或者不能到上海來見你。你仔細想想,在你所熟知的人當中,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呢?”
劉凱峰想了半天,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你看,會不會是小東會的餘孽呢?”
洪雲婷突然說道:“你這話倒提醒了我,我覺得說不定就是井上日昭!而且,他的矛頭不是對著你,而是直接對著梅機關的,吳淞彈藥庫被炸,如果再查出你是奸細的話,那梅機關在上海恐怕就呆不下去,而他還做夢想讓上海回到井上公館控製的時代去!”
“有這種可能。”潘先生說道:“通過大家剛才的討論,我怎麼覺得如果你不及時出現,他們幾個人反而沒有任何危險,因為那個人的目的是為了見到你,而且應該是準備再見到你之後再作出某項決定,在你沒有出現之前,他應該是不會有過激行動的。”
“對,”洪雲婷說道:“我們不如靜觀其變,說不定三天後沒有你的消息,他還會再派一個人來上海捎口信的。”
女人的感覺有時真是驚人的準確,三天之後,鴉雀山的土匪非但沒有殺掉人質,反而真的又讓一個同誌回來報信,這次似乎是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兩天之內劉凱峰沒有出現,剩下的三個人不僅就地處決,他還要把劉凱峰真實的身份告訴給日本人。
問題是,他所知道的劉凱峰什麼真實身份沒說,潘先生無法判斷他知道的是劉凱峰薑太公這個身份,還是井岡山這個身份。
當潘先生再次來到醫院,告訴劉凱峰此事後,劉凱峰也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