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到岸邊之後，劉凱峰已經筋疲力盡了，當江湖已經退到小腿肚時，他喘著粗氣，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向岸上爬去，倒是阿娟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把他的一隻胳膊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拉半扛著把他拖上了岸。
看到前麵有塊草地，劉凱峰甚至是走不動了，兩腿一軟，連帶著把阿娟也拉倒在地。
“不……不行了，我……我實在是走……走不動了，歇……歇一會……”說著，他閉上了雙眼，一下都不願意動了。
“真沒用！”阿娟把他的胳膊放下，然後坐在他身邊，看著趴在草地上的他說道：“英雄救美也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呀？就你那兩下‘狗刨’式，自己能上岸就不錯了，還逞什麼能呀！”
劉凱峰閉著眼睛說道：“狗刨怎……怎麼了，不……不也把你給刨……刨上了岸嗎？”
“拉倒吧，一共離岸才十多米遠，要不是你死皮賴臉地拽著，我早遊上岸了。”
劉凱峰一聽，眼睛一睜：“什……什麼，你……會遊泳？”
“多新鮮，我說過我不會遊泳了嗎？”
劉凱峰立即從草地上爬起身來：“可我看到你在水裏不停地撲騰著……”
因為阿娟說過，隻要到了馬當，自己就有可能揭穿他的身份，落水時，她故意遠離萬鋼他們，假裝成不會遊泳的樣子，看看劉凱峰會怎麼對待自己。
當然，這個話她現在不可能對劉凱峰說，於是眨了眨眼睛：“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規定，會遊泳的人就不能在水裏撲騰？信不信，我現在夾著你遊到江北去，也不至於累成你這副窩囊樣。”
劉凱峰轉身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習慣性地伸手從口袋裏去掏煙，結果掏出一團被水泡爛了的煙絲。
阿娟望著他：“哎，你要是覺得憋屈，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那才是個爺們，千萬別借著江水把煙浸泡了，指桑罵槐地罵，那可就有失漢子的風範！”
劉凱峰還真準備借著那包爛煙絲發泄發泄，這被阿娟將了一軍後，坐在那裏做聲不得，這時，兩艘鬼子的炮艇上的探照燈，沿著江岸朝了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地趴在草裏，等燈光掃過之後，他們迅速爬上堤壩，穿過一條崎嶇的馬路，鑽進了對麵的樹林裏。
“哎，大英雄，現在我們怎麼辦？”阿娟問道。
“也不知道帆船上的那些兄弟們怎麼樣了，我們還是朝西走吧，說不定能夠與萬鋼他們彙合。”
阿娟白了他一眼：“沒碰過女人也不怪你，現在你也結婚了，總不會對女人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吧？”
劉凱峰問道：“又怎麼了？”
“我‘身上’來了，你就讓我裏裏外外透濕地跟著你滿世界瞎跑？”
劉凱峰心想：女人真麻煩！
他前後左右看了看，說道：“目前這裏的敵情不明，不知道這地方現在在誰手裏，前麵有座小山，我們看看旁邊有沒有人家。”
說著，他就率先朝小山的方向走去。俗話說的好，望山跑死馬，那眼見的小山的輪廓就在眼前，可他們走了半天卻好像還是那麼遠。
阿娟問道：“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劉凱峰看到前麵有一片亮光從樹林外向天空射去，衝上前一看，原來是條小河，大約七、八米寬，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他定眼一看，小河的對麵就是一戶人家，雖然一片漆黑，但黃黃的稻草鋪成的一片，一眼就能看出是江南農戶的輪廓。
劉凱峰望了阿娟一眼：“剛才你說你會遊泳是嗎？”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