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贛北殺寇 一八八、鐵骨錚錚(3)(1 / 2)

早年在中國充當間諜和在軍閥部隊當顧問的時候,岡村寧次逢人便說,自己是中國明初的開國第一名將徐達之後,是真是假也無從考證,但他一生為了日本軍國主義殫精竭慮,企圖永遠征服和奴役中國人民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他真是徐達之後,而徐達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後悔當年沒揮刀自宮,而留下這麼一個禍害同胞的孽障。

岡村寧次和其他日寇高級將領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他為人處事極其低調,他很少用高聲叱喝和體罰在部署麵前樹立自己的威信,不僅如此,他甚至非常注意體恤下情,有兩個例子很能說明他的與眾不同之處。

一是用餐。

日軍部隊中等級森嚴,就拿用餐來說,長官沒動筷子的時候,下屬是不能動飯碗的,而當長官吃完放下筷子後,下屬也就不能再繼續吃了。但岡村寧次每次吃飯的時候,故意吃的很慢,直到下屬吃完後,他才放下筷子,開始下屬還以為他本來吃飯就慢,時間長了之後,他們才明白長官是為了照顧他們,因此,岡村寧次呆過的部隊官兵,都對他交口稱讚。

二是沐浴。

日本人把沐浴看得很重,隻要條件允許,他們抽空就要沐浴,和用餐一樣,部隊提供給官兵沐浴的時間也是有限製的,而且必須等上官洗完後才能洗,其他部隊就經常出現等長官慢慢騰騰地洗完後,下屬不是沒有了熱水,就是沒有時間。岡村寧次卻不同,能不洗的時候就不洗,一旦前去洗澡,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下屬們由此對他感激涕零。

這次武漢會戰,他被破格由中將師團長提拔為十一軍司令官後,更是告誡自己,一定要更加低調處事,避免觸犯眾怒。因此,在南京就任新職後,他就迫切希望與第一線的官兵見麵,而在彭澤被占領的第二天,他就親臨前線,把軍部設在距離中國軍隊幾十公裏的地方,借以激發官兵們的士氣和鬥誌。

岡村寧次一行人乘汽車進入彭澤時,沿途都是鬼子的步兵縱隊舉著軍旗在歡迎,他們的汽車駛進了原國民政府的彭澤縣黨部,這裏已經成為了日寇十一軍的軍部,站在門口的士兵們看到岡村寧次的到來,和他和藹的表情以及親切地問候,無不激動無比。這又是岡村寧次帶兵的獨到之處,作為一名軍司令官, 他能夠在上任伊始即來到前線,給部下們做出了身先士卒為天皇的樣子,屬下的官兵們又有誰不甘充當炮灰,替遠在東京的天皇賣命呢?

來到波田重一特地為他布置的辦公室裏,岡村寧次甚至還不及四下環顧一眼,先是示意鬆浦淳六郎和波田重一坐下,然後聲音不高,語氣不重,但卻足以讓波田重一感到汗顏地說道:“我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從南京直飛湖口,沒想到卻要在彭澤進行過渡。波田君,希望你不要讓我在彭澤呆的太久。”

波田重一立即起身,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司令官閣下,我部和鬆浦師團一部,已經接近湖口城郊,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拿下湖口。”

岡村寧次說道:“坐下說話。我知道你們目前遇到難題了,因為你們麵前的中國軍隊,是在丟了南京之後的哀兵,同時,安慶和馬當要塞的過早潰敗,已經讓他們無路可退了,他們理當作困獸之鬥。其實,這反倒符合我們消滅其有生力量的戰略方針,本來我也不想責備你們,但下午我接到情況,中國守軍的兩個師已經於傍晚順利撤到了九江,這就不能不讓我感到失望,進攻的步伐如此緩慢,而且又放走了本可一舉殲滅的敵人大部,我怎麼覺得馬彭湖戰役對於我們來說,似乎是雞飛蛋打呀?”

波田重一把頭深深地低下:“司令官閣下,這裏地形複雜,湖泊縱橫,很難實施大部隊的迂回包抄,而我從長江江麵登陸的部隊,又屢屢遭到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所以一時陷入了困境。而敵人的七十七和十六這兩個師又出奇地難打,如果不是在關鍵的時候,我們使用了大量的特殊武器,恐怕還得被他們逼回彭澤。當然,這一切都不是理由和借口,明天我們一舉拿下湖口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值得慶幸了。”岡村寧次用手支了一下眼鏡架:“聽說據守湖口的,是川軍的二十六師劉雨卿部?”

“是的。”

“據我所知,這個劉雨卿的二十六師,在淞滬期間就給帝國的軍隊製造了不少麻煩,被中國譽為‘淞滬五大名師’之一,我現在考慮,是不是讓鬆浦師團擔任主攻,對付他們或許更有把握一些?”

對於波田重一而言,岡村寧次的這種安排,簡直就是對他和波田支隊的莫大侮辱。波田重一幾乎聲淚俱下地哀求道:“司令官閣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明天,我保證湖口城中絕對不會再有一個活著的中國士兵!”

“嗯,你們現在據湖口縣城隻有三公裏,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