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毛處長離開辦公室後,阿娟望著劉凱峰,問道:“你真的打算為了那個上官雄犧牲自己?”
劉凱峰說道:“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們的國家。”
“哼,”阿娟瞟了他一眼:“犧不犧牲自己,恐怕你說了還不算吧?”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劉凱峰是個共產黨,沒經過你的組織同意,恐怕你想死都死不了。
劉凱峰沒有回答,他掏出一支煙點燃,然後慢斯條理地坐在那裏吞雲吐霧。阿娟也沒再說什麼了,因為隔牆有耳,很多話,她是不能在這裏說的。因此,她從口袋裏掏出指甲鉗,一邊修著指甲,一邊和劉凱峰一道等著毛處長。
過了一會,毛處長走了進來,他走過劉凱峰的身後時,先是用雙手拍了拍劉凱峰的肩膀,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局座已經批準你的方案,一是立即逮捕鍾雲惠和田東亭,逼迫鬆本也夫就範;二是全力緝拿南造雲子。如果南造雲子能夠抓住,就可以立即處決鍾雲惠和田東亭;如果沒有抓住她,那麼按照你的計劃,改為讓上官雄營救鍾雲惠和田東亭。局座和我都十分讚賞你的才幹,即使讓上官雄營救他們成功,也無需犧牲你。最後,我要告訴你一定好消息,為了徹底肅清九江日偽特務,總部決定成立贛北特別站,委任你為少將站長,全權指揮贛北地區的肅奸工作。”
劉凱峰立即起立:“謝謝局座和處座的栽培,卑職將不遺餘力地肅清贛北日偽特務!”
毛處長站起伸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軍隊背景,又與張總司令頗有深交,以後開展工作起來方便多了,希望你不負局座的期望,在贛北幹出一番成就出來。”
“謝謝處座,卑職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我們先把鍾雲惠逮捕起來,唐仲清已經帶著人到仁愛醫院去了通知他們撤離了,你們現在就趕到醫院去逮捕田東亭,至於樓上的鍾雲惠,直接把她投到監獄就可以了。”
“是!”
劉凱峰和阿娟立即離開會議室,驅車向醫院趕去。一上車,阿娟就說道:“這人要是走運真是連擋都擋不住,來的時候,我還是和上校特派員在一起,這離開的時候,居然就和一個將軍特別站站長在一起了,說不定等會再回來時,我就是贛北地區最高行政長官的秘書了。”
劉凱峰冷冷地說道:“毛處長是向我下達了委任狀,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好象還沒向你撤銷暗殺我的命令吧?”
阿娟瞟了他一眼:“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嗎?”
“這就要感謝這幾天來你鬼鬼祟祟的表現了,犧牲我以成全上官雄的計劃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是的,”阿娟說道:“毛處長在電話裏對我說過,總部打算讓上官雄打入鬼子的內部,必要的時候可能會以犧牲你為代價,讓我伺機配合,同時告誡我,千萬不要以你在上海放過我一馬,而對你個人有什麼感恩戴德之念,這一切都是為了黨國的需要。”
“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吧?”
“什麼?”
“在洪公館門口刺殺我的曹雲飛,不僅僅是總部的人,也是共產黨人,當他決定以刺殺我的形式讓鬼子信任我時,並不知道我是共產黨。”劉凱峰望了阿娟一眼:“隻要是殺鬼子,我們共產黨人可以為任何人犧牲自己,這就是我們與你們國民黨最大的不同之處。”
“為了抗日,為了國家,我們國民黨人同樣會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但你們卻依然沒有停止對共產黨人的屠殺,除了知名的政治犯被迫釋放外,在江南的哪一座城市的監獄裏,你們沒有關押我們共產黨人?”
“你不是共產黨嗎?”阿娟白了他一眼:“我好像也沒把你怎麼樣。”
“你不是隨時都準備出賣我嗎?”
“你覺得我會嗎?”
“會不會隻有你心裏清楚。”
“很好,”阿娟靠在後背上,兩眼一閉:“你最好現在就掐死我,否則,隻要一下車我就會揭露你真實的身份的。”
車子很快就駛進了醫院,劉凱峰看到了唐仲清的車子停在那裏,於是把車子停到他的車子的旁邊,剛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唐仲清、茅江林帶著兩個人,從醫院的辦公室裏出來。
“怎麼樣了,唐站長?”劉凱峰問道。
“已經跟斯丹法諾院長說好了,明天他就讓一部分醫生撤到江石州去。”
“好。”劉凱峰說道:“計劃有些微調,我們現在就去逮捕田東亭,等到了外科辦公室後,你就說你老母親病中,讓他出診一下。”
“沒問題。”
他們路過內科辦公室的時候,上官雄剛剛送一個病人離開,但劉凱峰和阿娟都沒跟他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了裏麵的外科辦公室,隻見李厚德在給病人看病。
“哎呦,李主任,這麼忙?” 唐仲清笑著走了進去,看來他與李厚德還是蠻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