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和阿娟來到九江站後，看到站裏的情報處和行動隊的人馬都在會議室打盹，唐仲清、茅江林和李可也在站長辦公室昏昏欲睡，看到劉凱峰和阿娟進來後，唐仲清首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劉站長，阿娟特派員好。”聽到唐仲清的話後，茅江林和李可也連忙轉身站了起來。
劉凱峰問道：“你們沒聽到甘棠湖邊的槍聲嗎？”
“聽見了。”
“那為什麼不派人過去看看？”
唐仲清說道：“你臨走時不是交代過，全站所有人員在明天天亮前，一律不準離開站裏嗎？再說，保安團在那裏與鬼子交上火，明天可能就疲勞了，而張總司令的安全保衛工作，就全部壓在我們身上了，所以，我嚴令全站同誌必須休息好。”
劉凱峰點了點頭：“嗯，唐站長對問題的輕重緩急把握得很好，這下我就更放心了。另外我想問問，警察局的章局長平時和趙爾凱走的近嗎？”
“警察局平時經常與行動隊配合行動，工作關係應該說不親不疏，私交就不得而知了。” 唐仲清轉而問李可：“作為行動隊的副隊長，以你來看，他們關係如何？”
李可說道：“與我們配合的，大多數都是警察局的刑偵隊、便衣隊和警察部隊，我們很少與章局長接觸。”
“江林，”唐仲清又對茅江林說道：“過去你和趙爾凱為競爭副站長的位置有些矛盾，現在趙爾凱叛變投敵了，但劉站長的詢問，可能涉及到章局長的前途，希望你實話實說，不要因為對趙爾凱的敵意，而影響劉站長對章局長的判斷。”
在場的人都是軍統的老特工，劉凱峰一開口他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其實不用唐仲清提醒，茅江林心裏也有數。
“這話要看怎麼說了，” 茅江林略顯尷尬地說道：“正如站長剛才所言，因為競爭副站長，趙爾凱經常在背地裏調查我，而我同樣也在暗中調查他，因而對他的事多少有點了解。按說呢，他們之間應該是有矛盾的，因為每次行動的功勞和責任的劃分，使得他們倆經常鬧矛盾，甚至有點水火不相容，但在前年百貨公司褚經理貪汙案中，他們可以說是狼狽為奸，欺上瞞下，各自從中撈取了不少好處。”
唐仲清不解地問道：“百貨公司的案子不是你們情報處破的嗎，怎麼和趙爾凱撤到一塊去了？”
茅江林說道：“案子是我們破的，但人是他們抓的，據說，趙爾凱不僅私自占有的褚經理的公寓，還從他那裏得到了不少金條，正是因為這個，事後趙爾凱才把褚經理交給了警察局處理。原來，章局長和褚太太本來關係就有點曖昧，褚經理出事後，褚太太擔心自己丈夫落在我們手裏會九死一生，所以她讓章局長救褚經理一命，章局長為此特地找過趙爾凱。而趙爾凱看到褚經理的油水已經榨得差不多了，就做了個順水人情，把褚經理交給章局長處理。而章局長本來是想借此敲褚經理一筆的，誰知被趙爾凱敲詐後，褚經理已經一貧如洗了，章局長因為貪戀褚太太的美色，就以拘捕的罪名把褚經理給擊斃了，之後，他就娶了褚太太為小老婆。趙爾凱雖然知道此事，但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仲清怒目而視：“什麼，他們居然在你眼皮地下幹出這種事來，你為什麼不向我報告？”
“我當時也是途聽道說，沒有真憑實據，而且，那個時候你更看好他，我幾次準備向你彙報此事，都被你給封住了嘴，所以我就沒說了。”
唐仲清瞪了茅江林一眼之後，轉為問劉凱峰：“劉站長，你看這些對你有幫助嗎？”
劉凱峰點了點頭：“當然有，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有兩種可能：一是章局長擔心趙爾凱被俘後，把這個陳年舊賬給搬出來對自己不利，所以，九江站中沒有說比他更想抓住趙爾凱殺人滅口，難怪今天晚上他親自帶隊到處搜索。二是趙爾凱早就利用此事對章局長進行要挾，當他自己投靠鬼子後，又拉章局長入夥，章局長晚上親自帶隊搜索實際上就是為了暗中保護他。”
阿娟這時插道：“僅僅因為這個案子想策反章局長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章局長還不至於分不清槍殺一個犯人和叛國罪孰重孰輕，我倒是擔心他抵擋不住南造雲子的誘惑，這個女特務可是以色誘見長的，並且屢屢得手。從今天晚上的情況來看，我認為他是你剛才所說的後者，親自出馬應該是為了保護他們，尤其是他提的那幾個問題，完全暴露了他想探知明天我們全盤計劃底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