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處長點頭道：“聽說在撤離上海的這一路上，劉凱峰與阿娟經曆了幾次生死，或許阿娟已經對他產生了感情，而當我向她轉達了您李代桃僵的計劃後，她為了保全劉凱峰的性命，所以才誣告他是共產黨，並且還促成我們針對他們倆實施魚刺計劃。”
戴笠點了點頭：“這種可能性極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立即把阿娟押回武漢接受家法處置！”
戴笠搖了搖頭：“阿娟一直在敵後工作，現在年紀大了，想找個歸宿也是人之常情，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究竟有沒有必須以犧牲劉凱峰的代價，去換取日本人對影子的信任。從這封電報上來看，鬆本也夫已經知道影子的真實身份，在這種情況下犧牲劉凱峰是不是犧牲也太大了？”
毛處長說道：“卑職以為，如果他不是共產黨的話，那麼還是犧牲他為好。”
“哦？”戴笠看了他一眼：“說說你的理由。”
“如果他是共產黨的話，我們的魚刺計劃已經啟動，能夠通過他把魚刺刺進延安，絕對比犧牲他成全影子更有價值。但如果他不是共產黨的話，為了影子能夠順利打入日本的情報機構，卑職認為犧牲他是值得的。”
戴笠手裏拿著上官雄的電報，在辦公室裏來回踱著步，然後擺了擺手：“不，我忽然覺得不管他是不是共產黨，都沒有必要以犧牲他為代價去成全影子，畢竟影子真實的身份已經暴露，往後如何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全靠他自己。而這個劉凱峰留著他還是有很大用處的，如果他是共產黨，我們業已啟動的魚刺計劃可以繼續實施下去。如果他不是共產黨，第一，我們可以通過他接觸和監視張發奎，畢竟他是張的嫡係；第二，他在梅機關呆了那麼長的時間，對日本情報機構的那一套十分熟悉，在接下來的肅奸工作中，一定能夠起到重要作用，如果不是他在九江，鬼子的特攻隊和南造雲子一定會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而鬆本也夫也不會冒險去九江勸降影子的。”
這時，報務員又送進來一份電報，毛處長接過來一看，然後把電報遞給戴笠：“局座，看來這個阿娟真是走火入魔了，看到艾麗西婭接近了劉凱峰，她便懷疑艾麗西婭是日本間諜，在通知九江站核查艾麗西婭身份的同時，她竟然把裝告到總部來了，聲稱艾麗西婭的出現已經影響到她實施魚刺計劃。”
戴笠接過電報看了看：“混蛋，她這根魚刺還沒碰到共產黨的肌膚，卻卡在了我們的喉嚨中。”
“對付她很容易，”毛處長問道：“問題是劉凱峰，您看怎麼回複影子？”
戴笠說道：“告訴影子，讓他找個合理的借口推掉鬆本也夫，但不要讓劉凱峰知道了，明天晚上照常讓他到潯陽樓去，這小子有時是一根筋，誰也說服不了他。同時，我們還可以借此考驗他究竟是不是共產黨，如果他是共產黨的話，我肯定他不會那麼簡單地就能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
“是。”毛處長接著說道：“至於阿娟那裏，卑職可以命令她設法促成劉凱峰與艾麗西婭在一起，那樣的話，將更有利於她贏得劉凱峰的信任，對順利完成魚刺計劃是個保證。”
戴笠讚賞地對著毛處長笑了笑：“你這個魚刺計中計計劃，堪稱是情報界的一件藝術品，如果最終得以成功實施的話，我認為完全可以編進特訓班的教材了。”
毛處長“啪”地一個立正：“這一切都是在局座的啟發下設計出來的，卑職隻是個執行者，您才是這個完美計劃的設計者。”
戴笠拍著毛處長的肩膀說道：“但願劉凱峰是個真正的共產黨，否則，這麼完美無缺的計劃不能實施的話，對於你我來說，豈不是莫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