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踵武老弟,”李玉堂叫著趙寶昌的字說道:“今天這天確實有點詭異,你可得讓士兵們打起精神來,好好守好九江的東大門。”
“軍座請放心,鬼子敢從鄱陽湖過來,老子就把狗日的趕下鄱陽湖去!”
“轟隆隆——”一連串雷霆從天空滾過,閃電夾著暴雨如初,順著風勢鋪天蓋地而來,整個九江城在電閃雷鳴中忽明忽暗,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突然停電了。
艾麗西婭剛剛準備起身找火柴,隻聽“嗤”地一聲,劉凱峰已經劃燃了火柴,艾麗西婭立即從床頭櫃上取來一根蠟燭點上,然後笑道:“在紐約的時候,我們經常舉辦燭光晚餐,那時覺得十分浪漫,可現在在中國,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和蠟燭和煤油燈為伴,而且耳邊隨時都可能聽到空襲警報的呼嘯聲,真的令人恐怖。”
劉凱峰笑道:“你是不是後悔來到中國了?”
“在認識你之前,是。” 艾麗西婭舉起玻璃酒杯:“但自從那天險些被你碾得粉身碎骨開始,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來,為我的新大陸幹杯!”
微弱的燭光下,艾麗西婭白皙的臉龐,在杯中猩紅的葡萄酒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嬌美動人,她那雙深藍的眼睛,讓劉凱峰有種看到了大海的感覺,而且貌似風平浪靜的海麵下,似乎正有激流暗潮湧動。
他很少有情不自禁的時候,不管是麵對南造雲子、左湘玲還是洪雲婷,但今晚他發現自己變得十分亢奮起來。
他伸手舉起酒杯,但卻突然緊鎖起眉頭,並用另一隻手撫摸著自己鎖骨的位置。
“怎麼了?”艾麗西婭立即放下酒杯,異常關切地問道。
劉凱峰苦笑了一下:“沒事,受了點傷。”
“啊?”艾麗西婭立即起身走到他的麵前:“快讓我看看。”
和白天穿得那件厚厚的連衣裙不同,晚上艾麗西婭盡管也穿著連衣裙,但卻是很薄而且有點透明的那種黑紗製成的,幾乎把她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劉凱峰麵前,而更讓他感到眩暈的是,艾麗西婭裏麵穿得短褲和戴的乳罩,卻是暗紅色的,在她潔白如玉的膚色烘托下,不禁讓人浮想翩翩。
“沒事,”劉凱峰笑道:“雖然鎖骨斷了,但已經打上石膏了,隻是子彈沒取出來,有點疼痛而已。”
艾麗西婭大吃一驚:“被槍打的,誰幹的?”
在她看來,九江畢竟還是在中國軍隊的手裏,在這個時候誰敢朝劉凱峰開槍?看到劉凱峰笑了笑沒有作聲,她忽然意識到可能是阿娟開的槍。
“不會是那個蓋世太保吧?”見劉凱峰沒回答,她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於是一邊替劉凱峰解上衣紐扣,一邊說道:“那個瘋子,下午在這裏也差點開槍走火殺了我,你的把她斃了才行!”
劉凱峰抓住她的手:“別看了,已經包紮好了,你也看不到什麼。”
艾麗西婭立即掙脫他的手,同時一邊解著他的紐扣,一邊說道:“九江的醫生都是吃幹飯的嗎?能夠打斷鎖骨的子彈一定不會太深,他們為什麼不把它取出來?”
劉凱峰說道:“仁愛醫院的外科醫生都撤了,是個骨傷科的醫生替我臨時處理了一下,你……”
劉凱峰發現艾麗西婭的動作十分麻利,而且粗中有細,像是個醫生。
艾麗西婭笑著說道:“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其實我真正的職業是個醫生,做記者隻是業餘愛好。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把子彈取出來。”
劉凱峰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她似乎沒有任何防備心態,她說什麼自己就信什麼。聽她這麼一說後,他立即配合著她,把軍裝和襯衣都脫了下來。
“你有工具嗎?”
“當然。”艾麗西婭把纏在他身上的繃帶解開之後,立即走到旁邊的皮箱子旁,從裏麵拿出一個小木盒,裏麵手術刀、剪、鉗、紗布、酒精等一應俱全:“哎,上校……不,將軍閣下,如果你信任我並且不懼怕疼痛的話,我就替你取出子彈。”
劉凱峰拿起旁邊的葡萄酒瓶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艾麗西婭伸手攔住了他:“等一下,我這裏還有威士忌。”
窗外又是一道藍光閃過,“轟隆”一陣滾雷正由遠道而來,又向遠方逝去。與此同時,鄱陽湖上空更是雷電交加,原本寂靜一片的湖灘上,突然黑影湧動,波田支隊的兩千多人的先頭部隊,正幽靈般地魚貫登上了停泊在岸邊的十艘登陸艇。
“波田君,”岡村寧次拿起電話問道:“第一波登陸部隊準備好了嗎?”
波田重一答道:“司令官閣下,已經全部登上了登陸艇。”
“命令登陸艇立即出發,三分鍾後,我將命令鞋山的炮兵把所有炸彈,都傾瀉到對岸中國軍隊的陣地上去!”
“謝謝司令官閣下,您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