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贛北紅軍遊擊大隊改編為贛北抗日遊擊大隊不久前,當時鬼子已經向安慶發動了進攻,但在贛北大地上,在軍統直接指揮下,九江站、保安十八團和各地靖衛團,為了徹底清剿遊擊大隊,在九江以西、南昌以東實施了所謂的 “五縣聯剿”計劃。
為了粉碎敵人的陰謀,當時的政委喻照光和副大隊長陳立順,率領一中隊和二中隊一部共計五十多名遊擊隊員,與劉為泗和大隊長魏海平率領的主力分頭作戰,在轉戰途中,與保安團在永修遭遇並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在挫敗了保安團幾次進攻後成功突圍轉移。就在這時,隊伍中出現了一個叛徒,他把遊擊隊的行蹤,用路標的形式告訴了一路尾追的保安團一大隊大隊長佟長貴,結果當晚保安團就包圍了白洋阪刺窪遊擊隊的臨時營地,政委喻照光當場犧牲,副大隊長陳立順帶著少數遊擊隊員衝出了包圍圈。突圍時,陳立順察覺了那個叛徒,並當場開槍擊斃。後來,政委喻照光頭顱被割下,被汙蔑成土匪頭子懸掛在永修縣的城頭上。
應該說,那是遊擊大隊與國民黨部隊進行的最後一次惡戰,之後,劉為泗代表贛北工委找到了吳奇偉部,並與之進行了艱難的談判,最後才完成改編工作,迫使江西國民政府承認遊擊大隊的合法地位。而那個叛徒的被處決,則進一步純淨了隊伍,目前遊擊隊的三百多名隊員中,老隊員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新隊員有很多都是熱血青年,參加遊擊隊就是為了殺敵報國的。現在,鬼子已經殺到家門口來了,就在遊擊大隊的隊員們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突然聽到劉凱峰說隊伍上還有叛徒,劉為泗和徐木秀當然就被驚得目瞪口呆了。
劉凱峰此時說道:“其實我覺得那個叛徒並不可怕,因為阿娟已經向我挑明,也就是說,軍統為了成功實施魚刺計劃,是準備把那個叛徒出賣給我們的,而現在我感到焦慮的是,那個叛徒是不是真的存在。戴笠也好,毛處長也好,都是老謀深算的老特務,他們慣用的伎倆就是計中計,誰知道他們的魚刺計劃是讓阿娟出賣那個叛徒取得我們的信任,還是本來就無中生有地製造出一個叛徒來,讓我們的組織陷入互相猜忌的混亂之中。”
劉為泗點了點頭:“軍統那幫特務從來就詭計多端,別說戴笠、毛處長了,就是九江站的唐仲清,也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你剛才分析的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存在,甚至我們隊伍中還不止一個,也許,他們還會做出故意犧牲一個而保住另一個的陰謀手段出來。看來這個阿娟特派員,我們不僅不能動她,而且還要好好地與她演出戲,看起來我們像是在火中取栗,但卻不得不鋌而走險,而且這個險還必須得冒,否則,我們遊擊大隊乃至贛北工委就永無安寧之日了。”
徐木秀問道:“井岡山同誌,你是否有把握利用她對你的感情,把她爭取過來?”
劉凱峰搖頭道:“把她爭取過來的可能性不大,大革命失敗之後,她手上沾滿了我們同誌們的血跡,在上海時我們曾經準備把她轉移到蘇北去,就是因為恐懼我們算她舊賬,她居然無情地殺害了護送她出上海的一位工友。至於利用她的感情,不瞞你們倆,一是我已經有了妻子;二是我覺得她也不是真的對我動了真情。換句話來說,我覺得她對我的感情有點變態。因為她在上海時期,是以妓女身份作掩護替軍統工作的,可撤離上海時,戴笠下令讓我除掉她。我想她現在的心境就是既對國民黨心灰意冷,又害怕我黨秋後算賬,對我隻是懷有感恩之情,可以為報答我獻出一切,但卻絕不可能信仰共產主義,而她現在又身負著借我之力打入我們組織的任務,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之中,我們隻要棋錯一著,就一定是滿盤皆輸呀!”
劉為泗沉思了一會,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能夠從她嘴裏得到真東西的就隻有你了,而你和她相處這麼久,一定十分熟悉她的脾氣性格,怎麼對付他由你決定,需要我們配合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
劉凱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除了你們以外,工委還有誰知道我的身份?”
劉為泗說道:“我們倆是唯一見過你的人,其他還有組織部長田文灼同誌和大隊長魏海平同誌知道你的存在,但卻不知道你是誰。”
劉凱峰想了一下,說道:“如果這個叛徒存在的話,阿娟一定會跟他接頭,而在未接頭之前,這個叛徒應該還有另一條途徑跟軍統聯係,而他的聯係人很有可能就是唐仲清。我想設計一個圈套,回去後,你們先分別向工委的主要領導透露,就說井岡山居然是個女同誌,重要的是要一個一個地說,而且沒與一個人談之後,至少間隔一個星期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