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毛處長的計劃,如果鬆本也夫沒有出現,那麼上官雄和鍾雲惠、趙爾凱都將轉移到江石州去,但沒有想到的是,鬆本也夫剛剛出現鬼子就發動了進攻,而且很快地就占領了九江,鍾雲惠被轉到了江石州,但上官雄和趙爾凱卻沒來得及走,所以,上官雄隻得先放了趙爾凱,然後再見機行事。他也沒想到九江丟得怎麼快,更沒想到劉凱峰居然會帶著艾麗西婭來到醫院,而幾乎就在他們剛剛碰麵時,鬼子就趕到了。沒有辦法,上官雄隻好讓他們躲進停屍房去,自己則和其他醫生護士們一起,被闖進來的鬼子押到了會議室,緊接著又被酒井帶到了辦公室裏單獨看押起來,他估計這是鬆本也夫交待的,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鬆本伊代的安排。
因為沒有點,所以,在關押他的辦公室裏點起了蠟燭,兩個鬼子們手拿著三八大蓋站在門口。不一會,外麵傳來了兩個人的腳步聲,他能確認其中的一個一定是酒井,但另外一個卻不知道是誰。等到那清脆的腳步聲在門口戛然而止時,他才看清走在前麵的居然是一個鬼子的女軍官。
“伊代,”上官雄雖然感到意外和吃驚,但還是認出了她:“怎麼會是你?”
上官雄離開日本的時候,鬆本伊代還在念高中,轉眼五年過去了,盡管她還是那麼瘦,但個頭長高了,而且臉型也變胖變大了點,不再象過去那樣精瘦精瘦的,說是瓜子臉,其實更象是一張老鼠臉,下巴尖的就象是一根針似的。
鬆本伊代似乎成熟多了,比起高中時代身體也略豐滿起來,但一套軍裝穿在她身上,卻依然象掛在晾衣架上差不多,什麼胸脯、腰身和屁股都沒有,再加上她長的並不漂亮的麵孔,乍看上去與假小子無疑。
鬆本伊代朝兩個士兵擺了擺手,他們便轉身退了出去,然後她又朝酒井使了個眼色,酒井朝她一鞠躬後,立即退了出去,她隨手把門一關上,然後走到上官雄對麵坐下,摘下那雙雪白的手套放在桌子上。
“我也沒想到,”鬆本伊代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上,然後朝上官雄噴了一口:“我們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在這裏見麵。”
上官雄發現她變了很多,在東京的時候,她總是刁鑽古怪裏變著法子作弄自己,而且永遠是一張嬉皮笑臉的樣子,但現在卻一臉嚴肅地坐在自己的對麵。老實說,在上官雄的眼裏,盡管當年的鬆本伊代刁蠻古怪,但對自己還有一種親切感,自己也隻當她是個任性和不諳世事的小妹妹。但現在不同了,他發現鬆本伊代雖然變得端莊起來,但與自己卻有了一種陌生的距離感。在毛處長和劉凱峰麵前,他還誇下海口說鬆本伊代暗戀自己,看現在這樣情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伸手揮了揮噴向自己的煙霧,然後站起身來給她倒了一杯水,接著坐下:“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吸煙的?”
鬆本伊代又吸了一口煙:“看到銀座的女人都吸,覺得很時髦,還以為是成熟女人的標誌,所以就……嗯,你的口吃是什麼時候治好的?”
“我本來就不口吃,”上官雄說道:“原來是為了迷惑你們,所以裝成口吃的。”
鬆本伊代眉毛一挑:“迷惑我們?”
上官雄以為鬆本也夫已經把自己的事告訴了她,沒想到她卻不知道,於是說道:“是的,我本來是中國的特工,到日本留學就是為了伺機接近你們的特務機關,沒想到後來還真的被你父親認作義子收留在家中了。”
鬆本伊代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是中國的特工?哈,我怎麼還沒用刑你就承認了?”
上官雄笑道:“老師來的時候,我已經與他達成了協議。”
“這麼說,你背叛了自己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