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九江,目前知道上官雄真實身份的人隻有三個人,一個是劉凱峰,一個是阿娟,另一個是艾麗西婭,現在劉凱峰還躺在床上,那麼給上官雄發報的任務隻有交給阿娟去完成了。
而這時,唐仲清送來了毛處長的電報,阿娟接過一看,氣就不大一處來,自己不去找艾麗西婭的麻煩也就是了,居然還讓自己保護她。
想到這裏,阿娟把電報撕得粉碎,然後沒有好氣地對唐仲清說了聲:“走!”
兩人便冒著大雨來到設在岷山山坳口的軍統九江站,阿娟當即親自跟上官雄聯係,但始終沒有聯係上。
此時的上官雄正坐在轎車裏,和鬆本伊代一道前往十一軍司令部去見岡村寧次。岡村寧次會在這個時候親自會見自己,這是上官雄沒有想到的,他一路思考著幾種可能性。
“哎,”鬆本伊代一邊開著車,一邊對他說道:“打起點精神來,不要因為占有了我就洋洋自得,岡村司令官可不是一般的軍事指揮官,他是情報官出身,對你們中國各種階層的人都十分了解。等會他問你什麼,你最好是實話實說,想在他麵前耍小聰明的話,隻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這可是話裏有話呀?”上官雄望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摸著她把著方向盤的右手上,說道:“伊代,我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卻沒耍任何小聰明。”
鬆本伊代把他的手揮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以為現在我什麼都是你的了,記住,你要是過不了岡村司令官這一關,他如果要你的命的話,誰也保不住你!”
上官雄笑道:“我要是死了,你還不得守寡?”
“哼!”鬆本伊代冷哼了一聲,不在理睬他。
顯然,鬆本伊代和南造雲子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不是以色誘為手段去獲取情況和策反敵人的女間諜,她對上官雄的情是真的,愛也是深的,雖然剛剛為他獻出了自己少女的貞操,但她還想在上官雄麵前保持住那份少女的矜持,她不想讓上官雄感覺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更不需要上官雄以為自己是以色相為餌釣他上鉤。盡管她很清楚上官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敵,但卻很想把國家利益於個人情感徹底分開,問題是即使她能夠分得開,但誰也不能保證上官雄也能分得開。
所以,此時此刻的鬆本伊代是在快樂中憂鬱著,也是在憂鬱中膚淺地快樂著。
約見上官雄,岡村寧次是費了一番心思的,雖然是在辦公室裏,但他卻穿了一身和服,而且讓衛兵離開,隻留下兩個藝妓在身邊,但鬆本伊代和上官雄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岡村寧次一邊示意他們倆坐在自己對麵的沙發上,一邊讓藝妓給他們倒茶。
等她們滿上茶退到一邊之後,岡村寧次首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對鬆本伊代說道:“伊代,不要太拘束,就把今晚當成是一個家庭聚會好了。怎麼,這個年輕人就是你常提起的你的那位師兄上官雄嗎?”
沒等鬆本伊代說話,上官雄立即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對岡村寧次一鞠躬:“司令官閣下,在下正是上官雄。”
岡村寧次笑著對他做了個讓他坐下的手勢,然後說道:“剛才說過,今天是家庭聚會,不要稱呼司令官,叫我岡村先生就可以了。伊代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在我心中她猶如我的義女,今天我是以義父的身份,來替義女把把關的,看看未來的義女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鬆本伊代漲紅著臉從沙發上站起來:“司令官閣下,讓您取笑了。”
岡村寧次有伸手示意鬆本伊代坐下,然後問上官雄:“聽說你曾經是軍統的特工?”
上官雄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在沒有任何時間思考的情況下,他脫口而出:“是的。早年是中統特工,後來由丁處長帶到軍統來了。”
岡村寧次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笑著望著上官雄說道:“年輕人,表麵上看去,你是一個非常誠實的人,其實你並不老實。在丁處長投靠我們之前,你對鬆本父女隻字不提自己的身份,而聽說丁處長反正了,你就合盤把自己的身份托出。大概你以為丁處長出賣了你,對嗎?其實對於你的身份,他隻字未提過。”
上官雄認真地說道:“司令官閣下,他的反正與否,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其實一直以來,雖然我從中統轉為軍統,後來又被派到東京留學,其實是沒有受過一天的特工訓練,大概是在東京期間,我並沒有成功地引起鬆本老師的重視,直到回國後也沒有成為你們諜報組織的一員,想必軍統已經放棄了對我的使用,一直安排我在江石州仁愛醫院自生自滅罷了。這次能夠到九江來,還是因為我主動申請要支援國軍的抗戰。至於丁處長沒有出賣我,想必是他覺得我根本就沒有被出賣的價值吧?再有就是我聽說當時他是隻身投靠你們的,他的家人還在國民政府控製的地區,也許他還有其他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