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在泥濘的菜地裏坐起身來,然後雙手托著鬆本伊代的下巴:“伊代,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岡村寧次讓你通知我離開九江?”
鬆本伊代什麼也沒說,她直勾勾地望著上官雄,伸手就去解他的褲腰帶。
上官雄立即伸手把她的手抓住:“你幹什麼,在這裏?”
鬆本伊代一頭栽在他的懷裏,一邊從他手裏掙脫出手,一邊繼續解著他的褲腰帶,然後哭道:“嗚——,我要,我要。嗚——,我是不是很下賤?嗚——,我想要……”
麵對鬆本伊代莫名其妙的主動,上官雄甚至想不出來她到底是為什麼,但幹柴烈火的年輕人,一旦遭遇女人如此直截了當的要求,任誰也忍耐不住。
雨似乎越下越大,上官雄隻得把她抱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小樹林。樹林雖小,但卻枝葉茂盛,而且林間的草地也不象菜地那麼泥濘。
在一塊稠密樹葉遮蓋下的草地上,與其說是上官雄把鬆本伊代放下,倒不如說是兩個人幾乎同時跌倒在地。鬆本伊代爬上上官雄的身上,喘著粗氣地褪下他的褲子,然後急不可待地解開自己的褲腰帶……
愛,有時真的能夠很純粹。
有時,欲望的宣泄和滿足簡直就是一種力量,這力量之巨大可謂是驚天駭地,波瀾壯闊。
在這個暴雨過後又細雨纏綿的夏季的淩晨,兩個身處敵對國但又深深相愛著的青年男女,因為愛和欲望,使他們短暫地忘記了世界,忘記了有可能接踵而來的煩惱甚至是痛苦,在略帶寒意的燥熱中,再度完成了一次愛的長跑,最後緊緊擁抱在鋪天蓋地而來的暴雨中……
已經感覺到了鬆本伊代因寒意有些顫抖,上官雄立即從地上把她抱起來,緊緊摟在懷裏。
“伊代,你到底怎麼了?”
鬆本伊代感到身體在經曆過一次火山爆發之後的羸弱,她極力克製著,但還是控製不住越來越劇烈的顫抖。
“你走吧,”她哆哆嗦嗦地說道:“離開九江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為什麼?”上官雄緊緊地把臉靠在她透濕的頭發上:“我可是在執行岡村寧次的命令,他還期待著我把中國軍隊的部署圖給帶回來呢!”
“不管你帶不帶回情報,也不管你帶回的情報是真是假,最終你都瞞不過他。”
上官雄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在她有些發紫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不是還有你嗎?你不是他的義女嗎?他即使不相信我,總不至於連你都不相信吧?”
“就像你不會因為我背叛你的祖國一樣,我可以把自己的一切給你,但也絕不會為了你而背叛天皇陛下。為了你,我已經命令梅機關的人撤下隔離區周邊的監視,讓你的同伴救走了你的同胞,以後我不會再替你和你們做任何事了。”鬆本伊代再次趴在他的肩膀上,一邊使勁地咬著,一邊從牙齒縫裏發出聲音:“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出生在兩個不同的國度?為什麼這兩個不同的國度又在不停的廝殺?如果沒有九.一八,如果沒有淞滬會戰,如果……嗚——”
“伊代,”上官雄心情沉重地說道:“這一切你都親眼看到了,是你們的天皇和軍國主義的狂熱分子們,把慘絕人寰的侵略戰爭強加給了我的祖國和同胞,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你的正直和未泯的良知。知道嗎,在你們日本就有很多組織和團體是同情和支持我們中國的。在你們所謂誓死效忠天皇的軍隊中,也有共產國際和反戰同盟的勇士們,你怎麼就不能和他們一樣,站在全世界反法西斯的陣營中來,與善良和無辜的中國人民一道,徹底清算軍國主義狂熱分子的罪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