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克說道:“看這飛機是從九江方向飛過來的,當然是日本人的飛機,而且國民黨的空軍一般夜間都不會出動的。”
這時,在山頂上放哨的三毛子,順著一根繩子從上麵滑下來:“隊長,政委,剛才不知道什麼鬼東西從我頭頂飛過,聲音大的嚇人,沒過多久,滿天飄下好大的白蘑菇……”
“不好,”沒等三毛子說完,張必克立即打斷了他:“一定是日本鬼子的傘兵,你看清楚有多少嗎?”
三毛子看了看他,沒理睬,而是問龍在嶺:“政委,什麼叫傘兵?難道是用雨傘打仗的兵嗎?”
張必克解釋道:“如果從飛機上直接跳下來會摔死的,所以他們要帶著降落傘跳下來,如果是一兩個人的話,可能是日本特務,要是人多了就是鬼子的傘兵部隊。”
龍在嶺立即問三毛子:“你看清他們有多少人嗎?哦,就是天下飄下了多少傘?”
“數不清楚,一個接著一個飄下來,飄到前山去了。”
張必克想了想:“他們不會漫無目標地降落,地麵一定有人接應,你看到前山是不是有人點起了火光?”
三毛子瞪了他一眼:“你誰呀?”
曹成強看到張必克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於是把三毛子拉了過來:“是不是有人生火了?”
“沒有,但好像看到前山有光亮閃了一下,因為我一心看天空了,就沒注意下麵的。”
這時,在他們的頭頂飄下了三個傘兵。
大家都沒看過從天上還會落下大白傘,一個個仰著脖子在那裏傻看著。張必克立即提醒大家:“快隱蔽,他們都帶了武器!”
曹成強一揮手,大家都散開了,徐鐵從後麵一把抓住捆綁張必克的繩子,生硬硬地把他押回了岩洞:“記住,如果你敢出聲,老子一刀抹了你!”
說著,他把一塊木板堵住了洞口,然後跑到前麵的草坪上去了,畢竟,他也想看看從天下飄下來的是什麼樣的人。
他剛剛離開,從岩洞旁邊的灌木從中閃出一個人影,隻見她輕手輕腳地把木板挪開,然後輕輕叫了聲:“張必克同誌?”
張必克一愣:“你是誰?”
“我叫吳起燕,是老朱讓我來找你的。”說著,她蹲下身子準備給他解繩子,但被張必克拒絕了。
“小吳同誌,請你轉告老朱,就說我謝謝工委的同誌們,但我現在不能走。”
“為什麼,他們已經認定你是國民黨反動派了呀?”
“越是這樣,我越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他們的誤解就會更加加深,還以為我不是一個人來,暗地裏還有特務幫助我。”
“可是……”
看到吳起燕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張必克安慰道:“沒關係,我相信同誌們最終一定能看清當前的形式的。再說了,我也有思想準備被同誌們誤殺,從參加革命的那天起,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張必克同誌,您是上級組織派來的,我們江石州工委有責任保護您的安全!”
“我個人的安危算不了什麼,要知道,雲山遊擊隊在這裏能夠生存下來,就證明他們有豐富的對敵鬥爭的經驗,是我們黨的寶貴財富……”這時,遠處傳來打鬥聲,隨即聽到有人朝岩洞這邊走來,張必克一看,吳起燕要走是來不及了,忙道:“快,貼著牆壁上別動。記住這首詩:‘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麵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對方問:‘這好像不是唐詩。’回答:‘這是一個朋友寫的,你應該認識。’他回答:‘我不認識,但聽說過。’對方是我黨多年前斷了線的同誌,想辦法找到他。”
“哦,他叫什麼名字,在哪裏能夠找到他?”
“他在仁愛醫院工作,叫……”
就在這時,徐鐵一把把木板掀開,張必克立即迎了上去,徐鐵伸手抓住他的胸口,轉身就把他拖向了下麵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