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來到軍統站的門口,看到街邊果然有一個下水道蓋口。本來,在江石州這樣的縣城裏,下水道不會有那麼大的,有的地方甚至都沒有下水道,隻有一條漫長的明溝。但軍統站是設在老租界裏,租界都是歐式風格的建築,下水道也比其他地方寬敞多了。
劉凱峰心裏清楚,那個從下水道潛逃的人,肯定不敢從軍統站門口這個井蓋起來,但他還是走過去揭開井蓋,用電筒朝下麵照了照,發現裏麵的水非常渾濁。雖然隻是下水道,如果沒有人攪動的話,盡管氣味不好聞,但水還是應該十分清澈的。因此,他斷定有人從下麵經過了。
這個蓋口裏麵從軍統站出來後,分左右兩個通道,一個是向上延伸向右邊,那邊的地勢越來越高,而且是通向城內繁華的居民區的,一個是從左邊向下延伸,那裏一直可以通道長江邊的下水道入江口。劉凱峰心想,也許潛逃的這個人不熟悉,但鍾雲惠一定會讓他從左邊逃出去。
他立即朝左邊追了出去。
在第二個井蓋口上,他發現下麵的水依然很渾濁,於是又朝下一個井蓋口趕去。在第五個井蓋口上,他發現下麵的水很清,而這裏距離軍統站已經有了好幾百米遠,而且還拐了一個直角大彎,因此就斷定從站裏跑出來的人,一定還在第四和第五個井蓋口之間。
他退到牆角旁的一棵梧桐樹下,然後掏出一支煙點上,靜靜地等待著從身邊那個井蓋口傳來自己想聽到的聲音。
一會兒,下水道裏水流的聲音大了起來。
“哢——”地一聲,他看到水泥製成的井蓋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隻手從裏麵伸了出來,然後輕輕地挪動的井蓋。
但下水道裏的人從下麵探出腦袋時,發生自己麵前正站著一個人,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劉凱峰。劉凱峰也認出了他,立即朝他一伸手。
“謝謝,”植田雄從井蓋口出來後,立即說道:“幸虧遇到的是你。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從這裏出來?”
劉凱峰說道:“你應該清楚自己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那可是軍統江石州站,可以說是雲集了本地的全部情報精英,你帶著一個犯人出來,還會有人不知道嗎?”
“我想,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的話,或許我的腦袋從井蓋口探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了花。”
“有個問題我不太明白,”劉凱峰問道:“你們派人配合我離開九江後,岡村寧次為什麼還會派你們到江石州來,他就不懷疑特攻隊裏還隱藏著異己分子嗎?”
“當然懷疑,但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長穀川和宮本隆義身上了,而我是鬆本也夫的義子,這次又是鬆本緊急要求岡村實施天雷計劃的,所以岡村隻好讓我帶隊。”
“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對方是宮本隆義,那麼劉凱峰就會把上官雄真實的身份告訴他,但他清楚植田雄隻是富士山支部的外圍成員,甚至連日共黨員都不是,原本想讓他們幫助上官雄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所以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