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繼續問道：“那你來這裏的時候，是不是看到過王祖福，也就是你們醫院開救護車的司機？”
吳起燕本來以為作為一個軍統的軍官，劉凱峰絕不會把一個新四軍的死活放在心上，充其量隻是借張必克同誌的犧牲借題發揮而已，但聽他提到王祖福後，吳起燕這才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是的，我來時正好看到他從這裏離開，他……”
劉凱峰打斷她：“他住哪裏？”
“醫院旁邊的一個胡同裏，好像是二支巷十一號。”
劉凱峰二話沒說，立即衝了出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吳起燕有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那就是這個劉凱峰和其他軍統特務不一樣。
劉凱峰判斷的不錯，張必克就是被王祖福害死的，當然，他接受的是鬆本也夫的指令。
給張必克動完手術後，斯丹法諾準備派車送鬆本也夫回旅館，這時王祖福剛好開著救護車回來了，鬆本也夫以避免麻煩為借口，就直接讓王祖福送自己回去。
在車上，王祖福向鬆本也夫彙報了一個重要情報，那就是他發現江石州有共產黨的地下組織在活動，他認識書店的老朱可能是地下黨的領導，而吳起燕很可能是地下黨的成員。
鬆本也夫眉頭一皺：“小野，我讓你潛伏在這裏，是為了搜集國民黨的情報，你管共產黨那麼多事幹什麼？”
原來王祖福並不是中國人，而是早年被鬆本也夫安插在江石州的鼴鼠，隻見他朝鬆本也夫一點頭：“先生，那個上官雄和吳起燕走得很近，我擔心他是共產黨的人。”
鬆本也夫一聽，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他就在為上官雄是否真的背叛軍統而大傷腦筋的時候，突然提說他有可能是共產黨，這不禁讓鬆本也夫心裏捏了一把冷汗。他想，如果情況正如小野多說那樣，那上官雄簡直是太可怕了。
不過鬆本也夫轉而一想，現在上官雄正在趕往九江的路上，不管他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等到了九江就跑不出自己的掌心，所以，他一到旅館就讓橫路給上海梅機關發報，讓他們立即把丁處長送到九江去，而他本人也準備立即回九江。
在和小野分手的時候，鬆本也夫突然說道：“你回去後，立即把那個新四軍處理掉。”
小野一愣：“既然如此，那您剛才不施以援手不就成了？”
鬆本也夫目光犀利地瞪了小野一眼：“我是醫學教授，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而你是鼴鼠，殺人越貨是你的使命。我救不救此人與你殺不殺此人有關係嗎？”
小野這才明白鬆本也夫的意思了，他出手救人並不等於不讓自己去殺他，他剛才救新四軍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現在派自己去殺那個新四軍，卻是為了達到另外一個目的：“是，晚輩愚鈍。”
等他回到醫院後，看到值班護士正在打瞌睡，所以就在張必克的輸液管裏做了手腳，而在他離開時剛好碰到了趕回來的吳起燕。
看到劉凱峰離開後，吳起燕想了想，立即從後麵跟了過去。
二支巷十一號是個低矮的平房，劉凱峰來到門口後，伸手在木板門上敲了敲。
“誰呀？”裏麵傳來小野迷迷糊糊的聲音。
劉凱峰清楚他沒睡著，一夜的槍聲和特攻隊的全軍覆沒，他怎麼能夠睡得著呢？
“警察局的。”劉凱峰說道。
“等會，”小野一邊從裏麵朝門口走來，一邊說道：“你是誰呀，你們黎局長跟我都熟得很……”
隨著“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