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說道:“丁處長,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的意思,首先,薛嶽製定出了一份假情報,在讓上官雄帶回來的同時,為了讓我們信以為真,所以他又通過高誌彬把同樣一份情報透露給森田惠子,他的本意是準備由森田惠子通過成森把情報轉給我們,而恰好植田雄率領的特攻隊趕到,所以,他們在全殲特攻隊之後故意把植田雄給放了回來,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再次證明上官雄帶回來的情報是真的?”
丁處長點了點頭:“大致情報應該就是如此,但有個細節不好說,那就是這個情報的真偽,絕對不能以上官雄是否可靠來判斷。”
藤堂高英不解地問道:“如果上官雄不可靠,他帶回來的情報當然也就是假的,這有什麼值得質疑的?”
丁處長搖頭道:“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假作真時真亦假,如果是其他的國軍將領,也許這份情報就是假的,但薛嶽不同,此人被譽為是老虎崽,天生膽大心細,在軍事才能方麵,他和張發奎堪稱是粵軍二虎。我覺得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薛嶽讓他們拿回來的就是一份真情報,因為考慮到皇軍諜報人才濟濟,加上現在我又倒戈,說不定隨時會來到九江揭穿上官雄,所以,他幹脆就拿出一份真情報,好讓我們因為懷疑上官雄而判斷這份情報是假的。”
藤堂高英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薛嶽也算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膽!”
岡村寧次點了點頭:“丁處長的判斷不無道理。這樣吧,剛才你當麵直訴植田雄,想必上官雄對你這個曾經的上級頗有好感,近期希望你能夠多接近一下他,希望能有新的發現。”
看來岡村寧次是徹底被丁處長說服,那就是不管情報是真是假,上官雄都是不可靠的,而丁處長兩麵三刀之舉,居然同時贏得了上官雄和岡村寧次的信任,不能不說其手段之高明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
“是,司令官閣下,”丁處長說道:“在下一定會為皇軍鞠躬盡瘁的。”
等丁處長離開後,岡村寧次用手指著地圖上的金官橋,對吉本貞一和藤堂高英說道:“看來,我們驗證薛嶽兵力部署的真假,全靠金官橋這個試金石了。”
吉本貞一點頭道:“不錯,從這份情報和飛機偵察的情況來看,金官橋之後的萬家嶺一帶,確實是薛嶽兵力部署的真空,現在的問題是,萬家嶺究竟是薛嶽用兵捉襟見肘,實在是無暇顧及,還是故意張開一個大口袋在那裏等著我們。”
岡村寧次“嗯”了一聲,接著說道:“派遣軍總部已經三令五申,讓我們立即行動,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吉本君,請命令淞浦師團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拿金官橋開刀!”
“是!”
岡村寧次再次用手指點了點金官橋:“如果萬家嶺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的話,那麼薛嶽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死守金官橋;如果金官橋的守軍一觸即潰的話,那麼萬家嶺就明擺著是隻大口袋。”
藤堂高英把胸脯一挺:“司令官閣下,在下以為不管萬家嶺是什麼都挽回不了薛嶽的敗軍,就憑他的那些個軍閥組成的步兵兵團,又怎麼能夠和我十一軍陸海空立體的攻擊相抗衡呢?就算萬家嶺是陷阱,如果有可能的話,在下請司令官閣下把我的第十四旅團調過去,我倒要看看薛嶽能把我怎麼樣!”
岡村寧次點頭道:“藤堂君勇氣可嘉,但我們的目的,是要在盡量避免更大傷亡的前提下,盡可能多地殲滅敵人,麵對九江以西群山起伏的丘陵地帶,我們萬萬不可逞匹夫之勇。”
就在這時侍衛長敲門進來,直接遞給岡村寧次一份電報,岡村寧次接過一看,腦袋就大了,他清楚,東京大本營和派遣軍司令部都已經沒有耐心了。
“吉本君,通知軍屬各部師、旅團和支隊各部長官下午到司令部集合。”說著,他把電報遞給吉本貞一:“畑俊六司令官下午將飛抵九江,他是代表東京大本營和派遣軍前來督戰的。”
吉本貞一接過電報一看:“好,我去通知各部,藤堂君,城區內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藤堂高英朝吉本貞一一鞠躬:“參謀長請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